明明是鳥語花香的春天,大明皇宮的氣氛卻如秋天一般,充滿了蕭殺。

要變天了。

當距離朱元璋禪位,朱標登基的日子越來越近時,這天下,頓時暗流湧動。

沒有誰不想在新朝中攫取更多的權力,但權力是有限的,所以要爭、要鬥、要搶!

政治鬥爭的殘酷就在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齊德邁著輕快的步伐進了文淵閣,拜見了朱標,聽到了後者的垂問。

“誰可經略遼東?”

這個問題是在問遼東嗎,不是,這甚至都不是一個問題。

齊德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殿下,遼東之事事關重大,牽涉國家之安定,臣位卑職淺,不敢妄言。”

看似齊德什麼都沒說,可卻又說的太多了。

“是啊,遼東之重,牽涉國家之安定。”

朱標頻頻點頭:“多年來,遼東一直淪於異族之手,好不容易被國朝收復,正是民心思定的時候,中央一定要強化對遼東的管理,所以孤在想,要不要暫時取消遼東經略,暫由孤的兄弟臨時權管,等過幾年之後,遼東已同內省無二後,再行置省設定三司。”

齊德的心頭狂跳起來。

他果然沒猜錯,朱標這幾年越來越像朱元璋了,已經開始知道什麼叫權衡之術。

遼東太重要了,重要的必須歸權於中央,而不能任由一個臣子去想怎麼改革就怎麼改革。

“殿下英明。”

有了齊德的支援,朱標自己心裡的主意便更加堅定。

可能連朱標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打遼東的案子出來之後,他心裡對外臣的信任度正在逐漸降低。

張紞,會是陳雲甫的黨羽嗎?

而陳雲甫,真的會是如老四說的那樣,是個弄權之臣嗎?

在這般沉默中,吉祥帶來了一條朱標不願意卻又不得不相信的情報。

朱棣說的是真的,陳雲甫在北平城外的表現確實極其猖獗無禮。

“這小子,看來確實是飄了,要敲打一下。”

京城內外,不知道多少雙眼睛在這一刻都望向了北方。

在這般等待中,陳雲甫,總算是從遼東趕了回來。

此刻,已是年中,離著冬至還剩下不到四個月。

“你要小心,這段時間,京城內的氣氛有些不太對。”

搶在陳雲甫入宮之前,邵質在西長安門處和前者碰了頭,小聲遞給一句。

“幾個月前,燕王來了京,不知道和太子爺搬弄著什麼是非,這段時間,齊德沒少被太子爺召見。”

“他本身就是左春坊大學士,和太子爺走近是常理嘛,無妨。”

陳雲甫報之以微笑,隨即神情泰然的邁步進入皇宮。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

抵至文淵閣外,陳雲甫詣唱得到了朱標的召見。

“雲甫,你可算回來了。”

幾個月不見,此刻君臣會面,要說不想那是假話,因此朱標一瞬間又忘卻了之前朱棣和齊德說的話,滿心只有和陳雲甫的兄弟之情。

“讓殿下久等了。”

陳雲甫拱手作揖道:“本來是可以很快回來的,不過難得去到一次遼東,所以順帶著四處看看,遼東太大,不免耽誤了行程。”

“是嗎,快和孤介紹一下現在遼東眼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