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就做,打從心底有了生產建設兵團制度的種子後,陳雲甫是一刻都坐不住,隨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裡,陳雲甫在廣西看了四個府,足跡遍佈十九個縣,甚至去了很多山裡的其他民族村落裡進行實地調研。

不僅要了解這些山民、村民的生活情況, 也探討了關於土地、賦稅、丁徭等朝廷政策對他們的影響。

得到的調研結果還是讓陳雲甫相當滿意的。

民風淳樸且簡單,或許你也可以稱之為愚昧,反正這些百姓的想法倒是簡單,只要能吃飽,隨便朝廷怎麼折騰。

話說,這麼多年, 也沒見朝廷管過廣西的事啊。

這次是怎麼了,連宰相都派下來。

“廣西比之廣東最好的地方,就在於廣西沒有盤根錯節、尾大不掉的宗族勢力, 而且廣西的少族也不像貴州那些個土司般,喜歡和朝廷作對,這是好事啊。”

有了調研結果在手,陳雲甫瞬間鬥志昂揚,他拉著楊士奇開始整理這一個多月來的所有調研成果,而後一一與廣西戶政方面的官員進行比對和資料分析,得出了還算積極的結果。

那就是在基於廣西眼下的生產情況,朝廷出面將七百多萬畝耕地完全國有化,同時免除廣西三年糧賦,是可以實現的。

以前百姓是耕地交賦,以後是耕地交租。

同時限制土地的流轉買賣,任何百姓想要脫離土地生產,可以選擇加入到籌備中的廣西生產兵團中,從事其他的生產作業。

如果有一天,廣西生產建設兵團能擴大到五十甚至一百萬人的規模,那麼廣西眼下落後的現狀,是一定會得到改善, 甚至是迎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

這一點, 陳雲甫絲毫不會懷疑。

現在所有的調研工作已經基本瞭解清楚,陳雲甫便不再耽擱,和呂一然、範勇兩人各自交代一番後,便匆匆登上馬車,踏上回京的道路。

來時剛過完年,回去的時候,便已經到了五月中旬,時間啊,可真是不經用。

陳雲甫簡單估算一下,等自己抵達金陵的時候,估計都該六月份了。

從桂林到金陵,路途可是不短。

他坐的還是馬車,要是馳騁的話,估計能快七八天。

“派人快馬回報通政使司,告訴他們,本輔要回京了。”

陳雲甫望向金陵方向,心頭一片滾燙。

自己這趟遠門沒有白出,兩廣更是沒有白來,針對廣東廣西不同的環境和背景,自己都拿出了不同的解決辦法,也算是除卻心頭一大患了。

等回京之後,得找老大哥報個喜。

一提起老大哥,陳雲甫又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朱標現在的身體怎麼樣了。

其實那時候朱標拉著自己和沐英拜把子之後,陳雲甫心中就大概有了一個數,那就是老大哥的身體可能還是在不斷的惡化中。

正如歷史上那般,朱標的身體不是一天跨的,而是長期的高壓和過於敏感脆弱的心,導致朱標積病日久,最終一命嗚呼。

換言之,朱標是壽命走到了盡頭,哪怕宮廷御醫、內科聖手傾全國之力拼了命替其延續,也最終沒能和閻王搶回來。

自己的出現,哪怕已經提前干擾歷史線,讓老大哥比原時空的身體好上那麼三分,但也僅僅是替其延續一定的壽命,而不是治癒。

朱標究竟能撐到哪一天,誰心裡都都沒底。

陳雲甫還在牽掛老大哥朱標,卻不知道,在此刻的莫愁湖行宮,李善長已經先朱標一步走到生命的大限。

這可真和老朱沒一點關係,李善長是自己大限到了。

“善長。”谷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