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臺,你有什麼辦法嗎。”

胡讓啊了一聲,似剛回過神來一般,搪塞道:“老夫素無急智,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四大族長心裡齊齊罵了一句。

這胡讓是從湖廣右布政使位置上調來的廣東,接的就是徐本的班,這胡讓的根在湖廣不在廣東,明顯是打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不過你想全身而退,有那麼容易嗎?

陳希悶聲說了一句:“家要是分了,人心也就散了,人心一散,底下的人就該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到時候保不齊會亂攀咬, 踩著咱們上位,咱們大家豈不是都跟著頭疼。”

胡讓的眼皮跳了一下。

林文瀚睨了胡讓一眼,冷哼一聲:“咬,下面人能咬出什麼來, 他們才知道多少事,怕就怕咱們裡面出一個扛不住勁的,學那嚴震直個狗殺才,為了一個五品的官身,把咱們都賣出去邀功。”

胡讓的眼皮子跳的更猛烈起來。

李書閎呸出一口碎茶末子,撣了撣:“從洪武七年開始,朝廷施行海禁,泉州、廣州市舶司就全停了,大傢伙鍋裡的飯眼瞅著是越來越少,當年呢,是我們李家來做這廣東頭把交椅,天大的事,我李家去做。

香料、奇珍、異獸、番女,色目人賣什麼,我李家就收什麼,賺到的錢,你們三家坐享其成,誰都分一筆走,老夫當年什麼也沒說吧。

現在這事,不比當年停市舶司小,今年這個家,是誰來當?”

陳希咳了一聲,輕敲一下桌子,身後一個不大的小丫鬟連忙上前倒水。

“今年是我陳家主事,老夫還沒昏聵,記著呢。”

應下來之後,陳希就看向胡讓說道:“藩臺,你是咱們廣東的父母官,你總得替我們考慮一下吧,廣東三百萬百姓可還指著您養家餬口呢。”

胡讓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本官知道,啊對了,咱們廣東新來了一位右參政,本官還沒替諸位引見過,要不,明晚咱們見一面?”

“邵子恆?”

陳希微微抬起下巴:“邵質的兒子,陳雲甫的大舅哥,是吧。”

“陳雲甫派他來,明擺著是來鍍金和撈功績的,廣東的問題一旦處理掉,藩臺屁股下的位置坐的也不穩當。”張煜眯著眼說道:“他想要功績,咱們就給他一份功績。”

“朝廷不是想讓咱們四大家分家嗎,分,現在就分,當著那邵子恆的面分。”

“這份功勞夠大了吧。”

“他吃的下去嗎。”

陳希站起身來:“今年是我陳家當家,什麼事,我陳家做,各位都散了吧,準備一番,明天給咱們這位新來的右參政接個風,洗洗塵。”

既然陳雲甫不好對付,那就先拿他這個大舅哥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