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各自難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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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朱樉王爵詔書下達的這一天,金陵城中有兩個人齊齊失了眠。
一個是陳雲甫,另一個便是齊德。
這倆人此刻的心情都很不好,但陳雲甫,可能又要更復雜一些。
“終是龍生龍、鳳生鳳,陛下,我也盼著您長命百歲,咱倆除了是君臣,更是兄弟,臣這心裡,一直都拿您當親大哥,您何苦如此防我呢,我的計劃中可從來沒有過你這一步,不過禍兮福所倚,您這也算又幫了我一把,讓這一盤棋,提前幾年便成了。”
陳雲甫的感慨遠在長安街住下的齊德自然聽不見,咱們這齊次輔,此刻正守著酒壺,酩酊大醉。
“陳雲甫,你真不是個東西,你這次可害死我老齊了。”
嘴裡罵著陳雲甫,齊德就差拿腦袋把桌案給砸出一個窟窿來。
他心裡恨啊。
此時此刻的齊德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已經被陳雲甫給坑死了。
清查田畝、丁口的時候,他老齊就是急先鋒,把老孔家給得罪了,你要說孔家的影響力大吧,那是真大,大到當年連朱元璋都束手無策,掀桌子都掀不動。
你要說他小吧,也真小,但凡能有個新的學說,或者說一旦科舉改變取士內容,老孔家瞬間就會從神壇上跌落下去。
雖然天下的讀書人對這一家子也談不上多看得起,畢竟,人家早前家裡子孫還取過‘帖木兒’、‘塔識不花’這種尊貴的蒙古名。
這要不是朱元璋再塑中華,估計再過個一兩百年,老孔家刻族譜的時候,名字會越寫越長。
但要因為少數‘幾個’敗類就把老孔家打倒顯然也是不行的,不然的話,你讓天下跪著的傻子們怎麼活呢。
這個道理朱元璋看的明明白白。
他動孟子的時候,殺幾顆人頭大家都忍了,動就動吧,但是當他漏出口風說要動孔子的時候,朝堂內外全是和他對著幹的。
殺都殺不完。
不是說好的骨頭軟嗎,怎麼這時候那麼硬了。
‘我怕死,但我更怕窮’
道理是一樣,你朱元璋把儒家打倒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後代子孫靠什麼來當官,你總得給個說法吧,沒說法,就是要蠻幹,那顯然是不行的。
朱元璋給不出說法,又不能繼續殺下去,所以只能作罷。
那時候李善長和胡惟庸和朱元璋一樣,他們倒是不反對倒孔,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去取締一個存在兩千多年甚至獨霸王朝史一千五百年的學說。
這種工程量可比毀滅再重建一個國家還要大。
齊德不怕得罪孔家,哪怕這麼做了之後,自己會成為天下讀書人眼中欺師滅祖的敗類,可現在他是前腳剛把孔家得罪死,又因為一個廢奴,而把天下的官員、京城王公全給得罪了一遍。
誰知道這事是陳雲甫乾的?
大家看在眼裡的是什麼,廢奴是內閣的集體決策,而主導廢奴的,則是他這位分管戶部、吏部的內閣次輔!
眼下,朝裡內外、國家上下,能得罪和不能得罪的人,他齊德已經全部得罪了一遍。
陳雲甫,這是拿齊德出來替自己擋槍呢。
這,也算是齊德對於陳雲甫來說的一種作用了。
“你不讓我好過,你這次也別想好過,等十年後你致仕,你會比我死的更慘!”
齊德咧開嘴,一想到今天詔書中的內容就由衷的開心。
讓朱樉的妃嬪去到陳雲甫家裡為奴為婢?
朱樉是被削去了王爵不假,別說削爵了,就算朱樉死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