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這事要不還是先面陳陛下後,再拿到內閣來討論吧。”

“好。”

陳雲甫那叫一個開明納諫,這邊邵質一開口,當即便起身。

“那麼內閣會議先停一下,本輔這就去面聖請聖諭。”

內閣會說停就停、說開就開,齊德咬牙的同時也是暗羨不已。

到底還是做首輔有面子啊。

可隱隱的,齊德又總覺得陳雲甫這麼做,似乎是故意為之?

想到這齊德馬上看了一眼邵質,卻發現後者說完話就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這翁婿二人,該不會是唱雙簧呢吧。

再說陳雲甫,從內閣離開後真就去找了朱標,把這事原原本本給朱標如實彙報。

後者很是驚詫。

“你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臣反正只能做十年,所以這十年,臣怕有人掣肘。”

陳雲甫坦誠道:“這麼大的事,如果陛下都能全力信任、支援臣的話,那麼日後,臣在內閣做起事來就會方便的多。”

“朕明白了。”朱標恍然大悟的點頭道:“你是故意在會上說出這件事,然後籍此機會借朕的口表明朕對你的支援和信任。”

“是,臣自作主張,請陛下責罰。”

“那都無妨,咳,行,朕知道了,朕說過,朕信你。”

朱標揮了揮手:“回去好好開好你的內閣會,朕在這等你的好訊息。”

“謝陛下,臣告退。”

等到陳雲甫離開,吉祥底氣不足的說道:“陛下是不是有些太偏信少師了。”

“朕不信他,還能信誰呢。”

朱標也望著陳雲甫離開的方向出神:“父皇也是那麼和朕說的,但是朕與雲甫相識十年,他從未在任何事上瞞過朕,甚至不惜壓上性命陪朕任性,他要真的包藏野心,就不會直眉瞪眼的伸手問朕要權、也不會有十年內閣了。

咳咳,朕的身體朕很清楚,朕恐怕熬不過他,你說,要是雲甫韜光養晦忠順服從,等將來朕不行了,允炆繼位,除了他,還有誰可做輔政大臣。

他和朕說,他不想當什麼輔政大臣,只想著用十年把大明朝所有的內憂外患都解決掉,就致仕于田野,若是真有那一天,朕也學父皇禪位,便也和雲甫一道歸隱,倒也算是君臣一段佳話。”

“十年,給允炆、給後代子孫留下一個鐵桶一般的盛世江山。”

朱標的感慨陳雲甫是不會知道的,他現在忙著回到內閣轉述朱標口諭。

“陛下說,國朝政務悉決於內閣,內閣能決定的事就內閣決定,拿捏不定的,再聆聽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