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朱標笑罵一句:“這三日且安心做你的新郎官。”

眾人此刻也都起身跟著朱標離開,陳雲甫相送到府門前後駐步,最後才一甩袍袖回身。

他現在哪還有心情去洞房?

遼東的事埂在心頭,詹徽的短視狹隘更讓他憤怒不已。

為國為己,陳雲甫現在都得先把這事理弄清楚才行。

《議遷民實遼疏》

洋洋灑灑三千字,陳雲甫揮手即成,吹乾墨跡,陳雲甫捏著這道奏疏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

反手扔進火盆中。

這道疏他不能上,起碼不能繞過朱標直接上給朱元璋,現在就遼東的事還在醞釀,風向尚未明確,此時此刻陳雲甫不能開響這第一槍。

換言之,堅決不做出頭鳥。

謹慎是官場立身之本。

滿腔壯志豪情總也得先顧全自己。

張居正還讀書的時候可不敢坐六十四抬轎。

閉著眼睛沉思了許久,陳雲甫才睜開眼喊道。

“來人。”

“奴婢在。”

“去找通政使司經歷胡嗣宗來見本侯。”

下人匆匆領命離開,半個時辰之後帶著一臉急切之色的胡嗣宗趕到。

今日婚宴,胡嗣宗也來了,不過只是上了一份禮金後便離開,沒有留下吃宴。

估計是覺得自己的品軼太低。

此刻的陳雲甫已經換下了新郎官的裝束,穿著輕便的絲錦,面沉如水。

“下官胡嗣宗參見侯爺金安。”

“坐。”

待胡嗣宗落座後,陳雲甫才沉吟開口。

“最近些日子,可有云南方面的卷疏。”

胡嗣宗小心請示道:“請問侯爺說的,是哪一部分?”

“自雲南設立三司之後,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關於漢土混居,德化教諭的成績如何。”

“雲南左布政使張紞政績斐然,短短兩年已將雲南治理的井井有條,去歲底張紞上《治雲南土司疏》還被陛下硃批‘西南賢政’,如今留檔照磨所,侯爺若要看,下官這就去取來。”

陳雲甫哪能讓胡嗣宗去跑這個腿,喚來一名下人,提筆寫下一份批條加蓋印章。

“速去通政使司照磨所取雲南布政使張紞的《治雲南土司疏》來複。”

等到下人領命離開後,胡嗣宗才小心翼翼言道。

“侯爺怎得突然對雲南土司感興趣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