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還得從當初朱標視察時說起。

那日朱標起身,隨口說了一句:“這位道明小大師還不錯,真個說起來,孤還少他一份人情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詹徽就把這話記下了。

晚宴結束之後,詹徽陪同朱標離開,就在都察院的門口,詹徽對葛思道交代道。

“連太子殿下都說他欠那陳雲甫一個人情,咱們都察院可不能讓陳雲甫再屈做一介小吏吧。”

葛思道一點即透,馬上言道:“下官這便讓那陳雲甫出任替檢校一職。”

“太子開了金口才擢一個正九品?”詹徽皺眉,有些不滿葛思道的應對,遂擺手:“行了,這事老夫差人去吏部打招呼吧。”

葛思道唯唯諾諾,心裡便是如明鏡一般。

檢校的位置詹徽覺得太小拿不出手,那隻能是照磨了。

可現在的替照磨是陳新立,陳新立本身就是照磨所的副職,按照吏部的選官流程,在原照磨缺職的情況暫時出替是附和章程的。

這個時候也不好把陳新立攆走,讓陳雲甫直接出任替照磨。

既然如此詹徽就只能親自出面找吏部打招呼,把陳新立調離好給陳雲甫騰位置。

至於更高的品軼?

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能混個正八品的照磨知足吧,總不能讓他當正六品的經歷。

那也太輕蔑朝廷了。

“老夫替太子爺把這份情給還了。”

詹徽抖抖官袍,邁步上轎,身背後的葛思道一揖到底。

心裡直呼薑還是老的辣。

這情朱標還了嗎?

別忘了詹徽可是太子少保。

太子的事當然得詹徽來辦。

所以詹徽幫忙還這份情,而這份情又轉嫁到了詹徽這裡。

誰說到了從一品就升無可升,太子少保再升一級可不就該是太子太保了?

到那個時候才是真個位極人臣。

“陳照磨,還不來領印綬?”

葛思道笑眯眯的看著陳雲甫,開口打破了照磨所內死一般的寂靜。

而後者這才回過神來,吞下一口口水上前,從葛思道的手中接過照磨所的官印,而後又接過那道吏部的任命公文。

再轉身,皂吏陳雲甫便成了都察院照磨。

大明政壇,冉冉升起了一顆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