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標的視察結束,都察院又迴歸了平靜。

大傢伙該喝茶的喝茶,該看報的看報,屋子裡的香爐掉在地上都沒人去撿。

後院裡陳雲甫親手疊出的那些個豆腐塊甚至落了灰依舊沒有破壞過。

就這麼波瀾無驚的過了兩個月。

吏部選封司來了一名員外郎,帶著吏部加印的正式文書。

葛思道陪著一同到照磨所,召集了所有人宣佈吏部任命。

提前得知訊息的陳新立容光煥發,一大早就把照磨所上下十幾人都召集起來,將整個照磨所裡外打掃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那掉在地上的香爐也重新撿起來擦拭一新。

一向安靜的屋舍內多了些許嘈雜,趙乾也湊到了陳雲甫身邊嘀咕著。

“看丁季童那德行,都快得意忘形了。”

之前只是替檢校,雖然俸祿上領的是正九品的官俸,但身份說到底還是個皂吏。如今吏部的任命一到那就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在封建王朝的背景下,這就是生命的昇華,是生命的躍遷!

若是放在尋常百姓家,那是要開祖祠,請進中門上香的。

陳雲甫笑笑沒說什麼,對丁季童的狀態他也能理解,畢竟提拔嘛,放在自己前世身上,不也一樣有過一段時間激動的得意忘形。

人,都會有一個飄的過程,而後也會有一個落的過程,這就叫打磨。

葛思道清了清嗓子,環顧整間屋子後朗聲道:“諸位,下面咱們恭請吏部的周員外宣讀吏部任命。”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而陳新立和丁季童兩人則激動的滿面紅光,翹首以盼。

終於,在眾人的等候下,吏部官員展開了任命公文。

“.....故茲任命,陳雲甫為照磨所照磨,陳新立升任經歷司都事,趙乾為照磨所檢校。吏部,洪武十六年十月十九。(吏部尚書李信印)。”

本來還昏昏欲睡的一眾皂吏瞬間就醒了神,不可思議的長大嘴巴。

什麼情況?

就連陳雲甫自己都傻了,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自己怎麼就躍過檢校的位置成為照磨。

而陳新立和丁季童兩人亦是在驚愕之後呈現出恍如天地懸差的神情。

前者是驚愕之後大喜過望。

本來陳新立只想過做照磨所的一把手也就行了,結果搖身一變做了經歷司的都事(正七品),雖然在經歷司只能算副職,可級別上去了。

而那丁季童則是驚愕之後徹底絕望,甚至有一種世界末日般的崩塌之感。

到手的官身怎麼就沒了!

而最驚喜的,毫無疑問是趙乾。

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官從天上來!

莫名其妙自己就做了正九品的檢校,這上哪說理去。

葛思道一臉的微笑,顯然這個結果他早就知道。

要說這任命一點都不突兀,早在兩個月前葛思道就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