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尖銳明亮,清晰的傳到守在房門外的一眾官員耳中,陳新立慌忙拉了一把身旁的丁季童。

“被子是誰疊的?”

“是...”丁季童也沒想到只不過疊個被子而已,竟然還能入了太子的眼,便覺恨得牙癢癢,可又不敢明著撒謊,只能生悶氣般的說道:“是陳雲甫。”

陳新立可沒功夫關心丁季童的心情,馬上扯著嗓子喊道:“回太子殿下話,是我們照磨司的一名皂吏,叫陳雲甫。”

屋子內的朱標自然也聽到了,微微頷首。

“把那陳雲甫叫來。”

詹徽有些微驚:“殿下,不過是疊個被子而已,區區一個皂吏豈配讓您親自接見。”

“詹師不覺得這被子疊的確實很美觀整潔嗎,孤想看看是怎麼疊的,等到了宮中,讓尚宮局也這般教給宮裡人。”

詹徽點點頭,讓人出去交代一聲。

跑腿尋人的差事自然是落到了丁季童腦袋上,這傢伙縱然是心裡一千個不願意也只能照做。

丁季童雖然知道陳雲甫是住在里仁街北三甲,但具體哪裡還真不清楚,只得打聽。

熟料才問的第一家,那門房便說道。

“你問的可是那道明小大師,他就住在這十七號,你從這一直往裡走有一家陳宅便是了。”

說到十七號的時候丁季童就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細想想猛然睜大眼。

那不是前吏部侍郎閆文的府邸嗎?

丁季童的叔父就在吏部當差,父親在做翰林學士之前也在吏部當差,所以丁季童早前聽家裡人說起過。

北三甲十七號。

好傢伙的,這閆文的府邸怎麼到了陳雲甫那。

丁季童亂想著,突然回過神來。

“你剛才說什麼,道明小大師?”

“對啊,你不知道?”這門房上下打量了丁季童一眼,詫異道:“你不說你是他都察院的同僚嗎,這都不知道?”

“這個,呵。”丁季童尷尬道:“我也是剛到的都察院。”

“怪不得。”門房哦了一聲不疑有他,竹筒倒豆子般就把陳雲甫的底全給抖楞出來:“這位可是不簡單,你莫見他年齡小,還俗之前可是天界寺道字輩的大師,孝慈皇后仙逝,入宮守靈的人中就有這位小大師,後來更是在宮裡替孝慈皇后誦守整整半年,這宅子,可是當今陛下欽賜下來的。”

末了又咂咂嘴言道:“不僅僅是宅子,還賜下了十幾個宮女,嘿,這些個宮女個頂個長得都跟仙女一樣,我聽說,之前可都是伺候先皇后的,尚宮局從小教給出來的。”

丁季童不吭聲了,整個人幾乎傻眼。

想過陳雲甫有背景,他孃的誰想過那麼大!

皇帝賜宅子、賜宮女?

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多少有點得罪陳雲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