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中難得休沐,早兩天謝徽之遞上了拜帖,其實許中也頗為驚訝,當初在夏州之時,相處的是很不錯,但是也沒料到這個謝氏宗子會這麼客氣。

其實謝徽之最開始只是讓人備了份禮,對於許中他還是有些欣賞的,怎麼也算舊友,從夏州回京,帶份土儀也是應盡的禮節。

為人稱讚的謝氏麒麟子,怎麼會在這種小事上不周到呢。

來拜訪許中主要還是因為在城外遇見了崔澍,就在夏青進宮那天,崔澍遠赴肅州,謝徽之也正好帶著人回京,這不在京城就遇見了?

而且,崔澍這官其實和謝徽之還能扯上點關係,皇帝想派人去肅州的原因就在於,謝徽之六年考核年年為優,怎麼也該從夏州刺史的位置上挪一挪了。

這一挪,夏州長史就因為資歷家世等等各方面原因接替了這夏州刺史,而且頗有一副在這個位置上致仕的架勢,夏州就空出了一個長史,正好崔澍要上任的肅州天水縣縣令高升補了過去。

都是邊塞重地,這兩個地方互相補人也是很常見的事情。

謝徽之和崔澍同出大族,連著姻親,雖說不是同輩,但是碰上了還是坐下來聊了聊。

聊到最近京城發生的新鮮事時崔澍就提起了許中和,這位熱乎勁還在上頭的許夫人。

知道許中娶妻的時候,謝徽之已然很驚訝,他倒不是覺得許中不配,而是他總覺得許中可能覺得自己不該拖累他人。

等聽到這位許夫人真實來歷的時候,想了想道:“我總覺得夏姑姑這個稱呼有點耳熟。”

崔澍笑得和氣:“學兄當聽過未央宮掌事姑姑,當是這位了。”

謝徽之才聽到的時候更納悶了,第一個他從來沒聽說過皇后的掌事姑姑還有能出宮的一說,二來這掌事姑姑和許中結為夫妻,難道不引皇帝猜忌嗎?三來這姑姑是怎麼出宮的?最後就是,他覺得他這位學弟對於這位許夫人還是有些佩服讚歎的情緒在裡面的。

謝徽之心裡疑問,但是已然當了許多年官的謝徽之又怎麼能是崔澍看透的呢,不過崔澍還是半帶著感慨道:“學兄改日一見便知。”

謝徽之好奇,自然回來之後也讓人打聽了這兩口子的事,越打聽越好奇,所以現在就出現在了許中家裡,真正的看到了人。

其實才見第一面,謝徽之並沒有覺得夏青有傳言裡那麼神奇,至少看見他的第一眼,她和其他女子並無不同,只是周身或許因為統理六司而隱約帶著點氣勢。

但是一動,謝徽之就難得的察覺到了不同,許多女子在謝徽之面前總是含蓄端莊和優雅的,這倒不是說有什麼特意的想法,而是因為人見著美好的東西總是下意識地展現自己美好的一面。

而夏青一點也沒有,第一是沒有女子行動之間的婉約之風,第二是好像並沒有他這個人,但是夏青初見發光的眼神實在做不了假。

謝徽之帶著禮物上門,卻不知道因為夏青這個發光的眼神已經讓有些人臉色有些沉著了,幸好許中不愛笑,謝徽之也沒發現,但是夏青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夏青卻有點忍不住,接著喝茶的功夫大大咧了一下嘴,許中公公這樣真是太可愛了。

至於夏青對於謝徽之的感嘆也不少,確實皎若明月、燦若星辰。

好一個瀟灑美少年,玉樹臨風前。

所以也跟著許中問了不少在夏州的問題,謝徽之驚訝於夏青的大膽和疏闊,但要說夏青不尊重夫婿,其實是一點沒有的,甚至還會幫著許中添茶。

但是許中怎麼喝怎麼覺得這茶有股子苦味。

心不在焉地和謝徽之續完舊,等到留完飯送謝徽之走之後,看見外面竟然罕見的停了一些馬車,還有些若有似無的打量,夏青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也假意探頭出去張望。

忍了一天的許中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還是本來就有些嫉妒,走過夏青身邊,臉有些黑:“人已經走了。”

再也忍不住的夏青噗嗤笑出來,然後轉頭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許中,一路小跑跟上去道:“公公是不是吃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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