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菱愣住,夏青就道:“我覺得我的錢應該也能夠我混吃等死,的,吧。”

夏青送走了前去紡織局實地規劃的兩人,突然也有些迷茫,她抬頭看著身側的許中道:“公公,若是有一日你不做官了,你會如何?”

許中想了想,眼裡有兩分懷念神色地道:“或許是隱姓埋名,去一個富庶的小鄉鎮,開一間學堂,我爹就是先生。”

夏青眯眼去看,陽光斜射在許中的臉上,一半在陽光裡閃耀,一邊在陰影中思念,她用手遮了遮太陽道:“那將來你致仕我們就去找個這樣的地方,公公,你現在可是一個有妻室的人。”

許中本來就沒多少的情緒被夏青衝得一乾二淨,他轉頭看著有些迷茫的夏青道:“你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嗎?”

夏青搖頭道:“我想過自己可以做很多事,但是好像又不知道從哪一件事開始做起,而且我覺得混吃等死的日子真的很舒服,雖然我知道,在混這麼幾天,整個人就會變得頹廢抑鬱,但是我真的不想動嘛。”

好好說著說著,最後竟然還開始撒嬌,許中苦笑道:“夏青你多大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還當著街上這麼多人的面。”

其實沒什麼人看他們,最多也就是樓上的包廂內幾個女郎透過窗戶看一眼許中罷了,時下已經比夏青最初進宮時好了不少,至少已經敢有女子上街出門。

夏青不在意許中的無奈,而是眼巴巴的看著許中。

許中轉過頭道:“隨你,想做什麼做什麼罷。”

許中看著步伐輕快的某人嘴角微微勾了勾,不可否認,這三日,是他覺得這些年來渡過最舒心的三日。

他們什麼有意義的事情都沒有做。

早上兩個人相擁著起來,夏青睡相不好,早上起來的時候不僅夏青偶爾會覺得全身不舒服,甚至許中有時候被擠被壓的也不舒服,但是醒來第一句話肯定是夏青迷迷糊糊地“早啊,公公。”

許中往往比夏青早起來,因為許中一醒就會起,但是夏青總喜歡賴床,許中索性也隨著她,他往日喜歡說教她,只是為了讓她看著和別人不要有太大的出格之處,這個世上容不得太出格的人,但是現在就在他的這一方小天地之內,又何必呢?

等到許中梳洗完之後通常會拿一本書,或是開始站在窗邊練字,或者就是各種書信檔案,皇帝越器重,他就越忙。

等到夏青自己收拾好起來,會要求許中幫她束髮,許中在這一點上竟然比夏青還強些,等到兩人收拾好,陳嫂子也把飯做好了。

早食很多樣,夏青一直嘀嘀咕咕她碰到過的有趣的事情,他也偶爾跟幾句嘴,吃完了飯兩人拉著手在院子裡溜達溜達,夏青偶爾會折一支迎春話,找出她那貴的嚇人的花瓶插上放在許中窗前的書桌上。

別有一番趣味,要是許中忙,她就陪著在一旁看會書,要是許中不忙,她就躺在許中懷裡,聽許中說一路的見聞。

就這麼消磨著,被夏青纏著在院子邊角上種上她喜歡的菜,再去市集上轉一圈,買一些她想吃的東西。

下午用過飯之後,兩人再膩在一起做一些各自的事情,比如說夏青非要纏著學刺繡,讓他教了兩天,這兩天那勁頭還沒下去。

一天天的全部都是瑣碎日常,卻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安穩,夏青和許中見過太多了,對於平淡幸福的渴望可以使夏青一天天跟著許中,可以使許中拋棄所學的禮數,兩個人抱著,牽著手,甚至是剋制不住的親吻,怎麼會不令人心醉神迷。

但是他知道,夏青的將來恐怕很難向她說的那樣混吃等死,不為別的,因為他馬上要忙起來了,他希望夏青可以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即使他偶爾不在,她也有足夠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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