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悉事情來龍去脈的人眼裡,幕後之人簡直不要太明顯。

顧惟允粉面含威不露笑,殿內的人無一不靜悄悄的,常人都道皇后隨和溫柔,只夏青姑姑是個心狠手辣的,但是未央宮的人知道,顧惟允遠沒有面上去看著軟和,反而是夏青平日裡下手狠的,但是一般出個疏忽也不會太過怪罪。

顧惟允摸著肚子道:“那些人找到了嗎?”

向蒼對於這些訊息知悉得不要太清楚:“回娘娘,聽說長安縣縣令已經派人貼出佈告去了。”

顧惟允臉色不太好看,沒有一星半點的口供證據,想要動宋家的人,即使是皇帝也師出無名。

“派人給父親傳信,脫家裡走商之時多仔細注意著,既然長安縣令發了佈告,恐怕這些人已經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流竄了。”

話剛說哇就聽到外面許濟的聲音傳過來,顧惟允偏頭示意向蒼離開,由著楚問扶起之後慢慢走到門口,才動了幾步,皇帝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進來道:“好好坐著,亂動什麼?”

顧惟允一邊順著皇帝的力道往進走,一邊道:“陛下今日這麼早就下朝了?”

皇帝一屁股坐下道:“一幫老東西吵過來吵過去的要錢,朕煩了,索性先讓他們自己去鬧吧。”

顧惟允一怔道:“並未聽說何處有大災啊。”

皇帝拉著顧惟允的手道:“是沒有大災,但是好幾個州的收成都不景氣,賦稅都不夠他們自己要的,向肅州這些地方,連年的賦稅都收不上來,還好意思問朕繼續伸手。”

“再說了,這天下水利交通,哪一樣不要錢?”

顧惟允怔了一下,看著皇帝,她問的隨口但沒想到皇帝竟然真的回答了,她覺得皇帝這出宮半年較之以往確實有很大不同了。

皇帝沒發現顧惟允的心思,依舊開口道:“朕打算讓許中去肅州待上兩年,這一次和他一起出門,才知道以往還是小看了他。”

說著看了一眼顧惟允道:“也小看了夏青,不過他的身份去肅州還是個很大的問題,孤掌難鳴,要是一個肅州折了他到是有些不值得了。”

顧惟允想起夏青臉色就有些不好,她低聲道:“陛下,夏青的事……”

皇帝揉了揉額頭,從回來到現在,真是一刻都沒停下來過:“朕知道,此次太子多虧了夏青,朕改日賞她些東西。”

“太子和景寧那你也不用擔心,以往是有些疏漏,但想著總歸是一直陪著太子的人才沒有動手,沒想到這些人以前到裝的挺好。”

顧惟允輕輕點頭,對於夏青並沒有說更多。

皇帝卻還思索著剛才的事情,不自覺的問出口道:“你覺得朕應該派誰跟著許中去肅州?”

本來是形成習慣,下意識的問旁邊的人,或是張致,或是許中,這次問順口了也沒想過顧惟允會答上來。

誰知道顧惟允卻真的給出了答案:“許大人胸有丘壑,無奈出身不顯,若是陛下想要找人配和許大人,不如找個高門子弟,性情秉純,嗯……最好還不要是品級年歲太高的。”

皇帝眼前迅速閃過兩人,他回過神竟然發現和自己思索的出入不大,感慨道:“看來以前朕是問的太少了。”

顧惟允一下心領神會,一對天家夫妻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對夫妻,很多時候與普通人並無二致:“若是陛下早兩年問臣妾,臣妾恐怕也只會說陛下別急了。”

皇帝往後一靠,動作瀟灑又貴氣,和夏青往日這樣一靠簡直是天差地別,他搭著扶手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何還要年歲低的?”

顧惟允:“因為年輕人總會改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