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的鬨鬧許賀並不知曉,但是也隱約能夠猜到一兩分。

他在宮城外看著夏青姑姑說是不多的行禮,眼睛卻不停的向四周望去,他可不記得這四周有那麼多板車和人手。

他垂下的眼裡一片晦暗,這並不是什麼好氣氛,甚至隱約有些焦灼。

怕是來者不善,他打量了一下還是上前去和朱雀門的侍衛做交涉。

許賀大小也算個人物,至於夏青就更厲害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侍衛們也很怵這位的,這位可是當眾扔過四品大官的閨女的人,雖然說這兩人算是被趕出來的,但是看在往日的面子上,侍衛們還是很給面子的驅逐了一些壯漢。

在皇城門口遊蕩,本來也很可疑就是了。

許賀心裡還是有些不太安心,但是夏青出來的時候還是上前微笑著行禮:“姑姑。”

夏青連忙擺了擺手道:“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姑姑了,你得叫我……呃……”

夏青發現自己一時竟然沒想到,該叫她什麼來著,她遲疑地問道:“你叫許大人什麼?”

許賀一頓,“奴才尊稱為許大人。”

夏青又陷入僵局,那應該把她叫什麼啊?夫人?

夏青抖了抖,把身上的冷顫抖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詞在夏青身上顯得有些酸,她道:“那你還是先叫我姑姑吧。”由著許賀扶上馬車,許賀的馬車是一早就備好的,後面還有好兩輛車放著夏青的行禮。

雖然一邊插科打諢,但是夏青這麼多年在宮裡的磨鍊到底不是單單去打了個醬油的,她吩咐駕著車的許賀道:“讓行禮先抄小路回去,我們走熱鬧的地方,別走巷子裡。”

許賀應下,朝著夏青點頭道:“姑姑放心,奴才會小心的。”

夏青摩挲著手腕上的玉葫蘆,點了點頭放下了馬車的帳子。

許賀轉頭捏著韁繩,抬眼望了望四周,黑沉的眼睛裡透出一兩分壓迫,兇相畢現。

本就是幫著許中暗地裡做事的人,還被許中親自帶了一些時日,抬眼時的凶氣比門口守門的侍衛都足。

“駕。”

馬車開始行駛,許賀望著前方的道路,耳聽八方,眼睛卻只瞅著一個地兒,眼裡的殺意若隱若現。

夏青安坐在馬車內,但並沒有隨意躺下就代表了夏青的一種態度,她摩挲著自己的頭髮,慢慢從自己頭髮上拔出一根髮簪,握在手裡,臉上的神色看不分明,到是能一直感覺到眼睛也盯著帳子。

明明是夢寐以求的出宮,怎麼說起來也應該是痛快瀟灑的駕馬離去,現在兩人倒像是千里奔襲,命懸一線。

街上熱鬧的人群一直閃避著在馬路中央叫囂的馬車,卻不敢說什麼,京城砸個搬磚下來,說不定就能砸到哪位大人的親戚,還是誰都別小瞧的好。

人群之中有些人一直緊緊跟著,眼睛瞪得都快充血,停頓了一下道:“動手,綁到人就走,綁不到就直接掐死然後迅速離開,離京過個幾年再回來。”

“是。”

說完一行精壯的漢子從人群之中衝出來朝著夏青的馬車走去,周圍的人都被嚇了夠嗆,許賀一點也不及的抽了一鞭子,想要甩掉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