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宮。

清晨。

用過早餐。

劉盈閒著無聊開始翻看起了劉德等人的家庭作業。

沒過一會,他笑的前仰後合。

“好一個一戳一蹦躂……”

劉德面露羞慚之色。

劉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擺擺手:“去玩吧。”

劉德愣了一下。

畢竟他已經做好了捱揍的準備,如今卻逃過一劫,著實是有些太有些意外了。

下一秒鐘,他扭臉就跑,彷彿身後有猛虎追般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跡。

張不疑搖搖頭:“這不符合你的一貫做法啊?”

劉盈問道:“我什麼做法?”

張不疑沉默不語。

他很清楚,無論是劉樂還是竇漪房、許負等人到處尋訪名師的雞娃行為,都是劉盈不斷散佈焦慮的後果。

可現如今,劉盈自己的態度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屬實是令人費解。

可這種牢騷,他如何敢對劉盈明說?

畢竟那是個小氣又記仇的人!

見到張不疑沉默,劉盈頓時猜到幾分,只是在心中給他記了一筆,臉上卻滿是釋然的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你聽沒聽說過能量守恆定律?”

張不疑皺了皺眉頭,回答道:

“聽說過啊,我記得那是劉氏熱力學的理論。聽說當初登報的時候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以至於都過去了這麼些年,居然還有人在研究什麼永動機……”

劉盈頷首:“沒錯。但我說的不是科學理論,而是根據這個定律衍生的人文社科。”

這廝又在忽悠乃公了!且先聽聽他怎麼說……張不疑撓了撓下巴,很認真的說道:“願聞其詳。”

劉盈不疑有他,自顧自說道:

“有些大師認為,人這一輩子吃的苦和享的福是有限的。”

“有些人選擇先苦後甜,比如那些出身貧寒的學子,很多人讀書直至凌晨,冬季時更是將一鍋雜糧粥分為四份,每天吃一份,直到考上佐貳官。”

“此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公卿堂……”

張不疑點點頭。

這種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如今隨著‘國考’上岸的佐貳官人數越來越多,鄙視鏈也由此而生。

簡單來說,就是國考上岸的佐貳官高人一等,走到哪裡都是趾高氣昂;從軍積攢爵位,進而在官府任職的軍官處於中層,沒人敢惹,但捧臭腳的也少;至於那些因為先祖庇廕得以獲得地方官舉薦,從而入仕的下層貴族子弟處於鄙視鏈底端,除非他們奮發圖強的考幾個證書,否則升職加薪無望……

當然了,那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不算。

比如他的兒子,如今不過才是個小學生,就被封為‘惠城君’,雖然沒有食邑,但身份卻比肩關內侯,將來如無意外,必然官拜三公九卿!

劉盈接著又說道:“而有些人選擇先甜後苦,少年時懶散放蕩不學無術,中年時得過且過吃媳婦軟飯,到了老來一事無成,只能是仰天長嘯空悲切白了少年頭……”

張不疑愣住,覺得劉盈的話指桑罵槐意有所指……

下一秒,他恍然大悟。

哼!這廝現在罵人的方式可真高階啊……張不疑微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

劉盈裝作不知,只是笑容滿面。

“不過還有一些磚家認為,這種先苦後甜的理論不僅用於個人,也可以用作家族。”

“專家?”張不疑皺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