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港宣慰司。

申屠嘉坐在案几後,雙手交疊放在下巴上,讓坐在他下首的賈誼覺得壓迫感十足。

不愧是跟隨過皇帝很久的人,連姿勢都很像……賈誼暗暗點頭。

“就這?”申屠嘉問道。

他們之前在討論的是賈誼說的土著人權問題。

嗯,主要就是薪酬標準。

要按照大漢本土的招工標準,哪怕是那些最沒有技術含量的紡織女工,每月的工錢也在兩千漢元左右,如今這邊的殖民地土著每月工資基本不超十塊,屬實是有點低了……

若非這裡的土著家家都有不小的農田,要不然光靠打工賺的錢活著,只怕早就餓死了……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賈誼的擔憂就是如此壓迫,早晚有一天會讓這座沉默的火山噴發,動搖到漢國統治這裡的根基。

畢竟在整個南洋,還是土人的數量多過漢人的數量。

而這一現狀,如果不透過屠刀亦或是別的方式,可能還要一直這麼持續下去!

無他,漢人能生,土人也一樣。

重要的是相比較漢人那種望子成龍的心態,這裡的土人對於小孩完全就是散養模式,除了給口吃的,別的完全不管不顧。

所以,論起能生,還是這些土人更能生一點……

賈誼這段時間在南洋諸島遊蕩,所見最多的就是一個土人女子,身後跟著一長串的小孩在種植園中勞作。

因此,他不無擔憂的說道:“此事我已寫信通知了陛下……”

申屠嘉愣了一下,臉上閃現滿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賈誼所說他又如何不知?

但問題的根源並不在他。

申屠嘉點頭說道:“如此甚好,那本侯就靜候陛下詔命了。”

賈誼眉頭緊皺:“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故安侯既為安海都護府大都護,自當為陛下分憂才是,若是事事都等待陛下指令,那還要我等臣子作甚?”

“謹受教。”申屠嘉很隨意的拱了拱手。

賈誼沉默不語。

眼前的申屠嘉,似乎和他在傳聞中瞭解的申屠嘉完全不同。

但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似乎是看出了賈誼的疑惑,申屠嘉搖頭說道:“某雖然是這安海都護府的大都護,又兼領了舊港宣慰司的觀察使,但有些事情,卻並非某能做主。”

賈誼滿臉若有所思。

申屠嘉想了想,站起身說道:“走吧,陪某在這舊港轉轉,看看此地風光是否迥異於中原!”

賈誼點點頭。

畢竟宣慰司衙門內人多嘴雜,確實不是個能夠談論很多事情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