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義大利城邦盟軍大營。

夕陽西下,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聯軍統帥馬爾庫斯·波爾基烏斯·加圖在十幾名騎兵的護送下,從這裡離開,返回南邊的羅馬大營。

此刻他的內心之中滿是不安,心臟的跳動頻率也有所加快。

今天他來到盟軍大營,本來是想和封鎖地中海的羅馬艦隊指揮官圖利烏斯見上一面,商談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畢竟羅馬軍團已經在埃及呆了太久的時間,北境的高盧人和日耳曼人再度蠢蠢欲動,據說他們還和已經被羅馬打敗的迦太基人開始勾勾搭搭!

所以,再拖延下去只怕羅馬會後院起火。

因此加圖準備主動出擊,自然需要在大海上縱橫無敵的艦隊協助,在他們和敵人作戰的時候,艦隊裝載部分軍團戰士,從敵人的後方登陸。

但他等了一天,卻並沒有等到羅馬艦隊抵達這裡的港口。

而這,很是反常!

原因很簡單,槳帆船的動力主要靠划槳,每一層槳座都高於下一層,所以每一層槳座的船槳長度是遞增的關係。

而槳越長就越重。

為了保持划槳節奏一致性,重槳必然要比輕槳需要更大的力氣來掌握,離水面越高的船槳就需要越多的人來操作。

這就導致了槳帆船的內部空間很是侷促,再加上受到技術限制,船的體積有限,而且由於划槳是主要輸出動力,每增加一些體積,都需要增加相應數量的槳手,這就使得儲存物資的空間更是捉襟見肘。

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此狹小的環境承載瞭如此多的水手,船艙中不光滿是濃郁的汗臭味,甚至於還會夾雜著屎尿……

畢竟現代資本家尚且知道限制工人的如廁時長和頻次,就不要說古代的奴隸社會了。

所以,奴隸划槳手很多時候,都會在船艙之中解決排洩問題,等到靠岸之後,再慢慢清潔船艙……

這也就導致了槳帆船一次航行的時長,大約就是半天左右。

而加圖很清楚,一月之前就已經出發前往雅典補充物資的艦隊,早就應該回到這裡的港口!

可他等了整整一天,卻絲毫沒有見到船隊的身影。

這讓他情不自禁的回憶起了多日前的那個傳聞,那是一個來自安塔利亞的商人,言說前來這裡的海路上,飄飄蕩蕩著許多木頭碎片,更有數不清被魚群追逐的浮屍……

最初,他和他手下的將軍猜測應該是羅馬艦隊發現了塞琉古或是馬其頓的艦隊,那些船隻碎片自然是對方留下的……

可現如今,加圖的腦海中湧起了一個讓他無比驚悚的想法。

那些,會不會是羅馬艦隊?

不,一定不是!

加圖用力搖晃腦袋試圖將這個念頭甩出去,但這個讓人無比驚駭的念頭,卻如附骨之疽,在他的腦海之中生根發芽。

…………………………

同一時間,羅馬元老院。

雖然天色漸晚,但這裡從中午時分就開始的爭吵依舊沒有停歇。

相比較於加圖的猜測,他們已經完完全全知道了羅馬艦隊在雅典外海戰敗的訊息。

畢竟大海廣袤,漢軍遠征艦隊僅憑藉十一條戰艦並不足以全殲有著三百多條戰船的羅馬艦隊。

自然而然的,有不少人趁亂逃回了羅馬。

至於他們逃回羅馬,而不是去找加圖,原因也很簡單。

羅馬所在的亞平寧半島上,離雅典城最近的一座港口直線距離不過六百多公里,而從雅典出發抵達加圖所在的西奈半島,則至少也要上千公里!

因此,如今在元老院中佔據上風的,就是以弗拉米寧為主的鴿派。

嗯,其實也不算是鴿派。

弗拉米寧的一貫重點其實都在北方的高盧和日耳曼,以及南邊的迦太基和北非,至於包括希臘在內的東方,在他看來只要維持現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