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看看你的慘狀啊~”貝爾摩德仍頂著歌海娜的臉,笑得尤其欠揍,“順便提一句,那位先生給你批了半個月的假。”

“等等,先生准假了?”這不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個假期算不算養傷時間?”

“不算。”

不算養傷時間……那麼大概有一個月。還挺厚道。川上濟想。

“啊,看來只能琴酒一個人操勞了呢,忽然有點心疼他……”

“別在這得了便宜還賣乖。”貝爾摩德說,“還有,那名聯絡官強烈要求見你。”

“不去,不見。”川上濟一口回絕,“我見不見他又不影響審訊結果,都一樣。”

嚴刑拷打也好,一針C750自白劑也好,酒廠總有辦法把情報問出來。川上濟沒必要出面。

“人之將死,”貝爾摩德挑眉,“按你的虛偽性格應該會很慷慨地答應那個聯絡官的請求才對,受什麼刺激了,卡沙夏?”

“啊——”川上濟拉長調調,“雖然我是個爛到骨子裡的人渣,但騙取別人信任這件事,我的良心還是有一點點痛的。”

“挺厲害。”貝爾摩德沉默了五秒後開始鼓掌,“我第一次見到有人能用一句話同時侮辱‘人渣’,‘良心’和‘痛’這幾個詞。”

川上濟磨蹭了半個小時,還是決定去見恩佐一面。主要是貝爾摩德把輪椅都推來了,川上濟還挺想試試坐輪椅的感覺。

刑訊室。

白光燈亮得刺眼,看久了讓人頭暈目眩。在偏狹的空間裡,光明比黑暗更具有壓迫感。

川上濟開啟門,操縱著輪椅滑了進去。

“聽說你要見我,恩佐先生。”川上濟說。

比起阿蘭羅貝爾的陰沉多疑,川上濟掛著他慣用的微笑假面,只是這微笑放在這裡滿是嘲諷意味。

ICPO的聯絡官被束縛在一張鐵椅上。

從外表上看,他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只是有些疲憊,但川上濟知道對方的精神已千瘡百孔。C750自白劑的威力有多大川上濟最清楚。

恩佐抬起頭,他的眼球上滿是血絲。

“你究竟是誰?”他嘶聲問。

來之前,川上濟以為這位聯絡官會用最惡毒的語言將他詛咒一頓。但恩佐的反應很平靜,或許知道咒罵只會讓川上濟這種人更得意。

“某位平平無奇的組織成員。”猶豫了一下,川上濟輕聲回答。

“那阿蘭羅貝爾呢?”

“他死在狙擊槍下。”

沉默片刻,川上濟繼續說:“然後我頂替了他的身份,策劃了這場騙局。我知道你想確認的是什麼,阿蘭沒有背叛你們,科涅克的眼光也沒有錯,你們的同伴與黑暗奮戰到了最後一刻。”

“你真的……”恩佐一時挑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太惡毒了。”

“承蒙厚贊。”川上濟聳聳肩,“我可以發誓所說的都是真的……畢竟欺騙一位死人也沒有意思。你可以把這當作一場別出心裁的臨終關懷,拋去立場,我尊重每一個對手。”

恩佐嗤笑一聲:“正義會戰勝你們的。”

“也許,勇氣生生不息信念永垂不朽。”川上濟操縱輪椅轉過身,“但世界上總有我這種人,所以我覺得不會。”

“沒有誰能戰勝誰,只是動態平衡的互相碰撞。”川上濟最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