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實力的臥底有著不同的身份定位。”

大橋一志在黑暗中醒來,他聽到有人說話。

“精英潛入的目的就是釘入組織的心臟,而實力平庸的炮灰——他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向上爬成為代號成員,只能在外層混著當一枚不大不小的釘子。做做跑腿,趟雷,傳情報的工作。

“或是在必要的時候......成為其他同伴向上攀登的血肉之梯。”

有人開啟了燈。大橋一志的視網膜烙上強光。他本能地想扭頭避開,卻發現自己的頭被固定住。

不僅如此,他全身都被束縛帶牢牢控制住。

“大橋先生,你的話呢,就明顯是後者。”開燈的那人說。

後者,後者什麼?

“屬於炮灰級別呢。”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疑惑,對方貼心地解釋。

大橋看見了那名刑訊他的組織成員,亞洲人面孔,灰色頭髮。那人戴著眼鏡,在白熾燈的照耀下臉色慘白,瞳色純黑,

不像活人,更似能引起恐怖谷效應的人偶。

“我知道你的目的與陣營,”那人自顧自地發話,語氣倒是十分溫和,“現在我需要知道你的上線是誰。”

“我不會說的。”大橋一志疲倦地說道。

“嗯,沒辦法。”對方竟認同地點點頭,“世界上總有人逼迫你做些你不擅長或不願意的事,改變不了就只能適應了。”

川上濟審訊人的方式偏向溫和,他不喜歡見血,或者弄出氣味難聞的分泌物。

正常人的大腦會自動模糊或遺忘不好的記憶,這是種保護機制。

但除非是記憶清洗,川上濟過多久都會清晰地記得那些血淋淋的殘肢。

有時甚至在吃飯的時候不慎聯想到,從而大腦自動把一系列血腥圖片拎出來溜一圈。

這種事能避免還是儘量避免,很倒人胃口。

可惜C750的存量不多造價頗高,好鋼要用到刃上。琴酒又以一種找茬的堅持非要考察他的刑訊水平。

川上濟選擇用電。

他除去被刑訊者的部分衣物,用手術刀小心翼翼地割開胸口的面板,貼上金屬電極,像是在做另類的心電圖。接著川上濟開始處理四肢。

束縛床是微微向下傾斜的,大橋一志能全程看到自己身上是被怎麼黏滿紅紅綠綠的電線。他想講話,卻只能發出嗚嗚聲。

川上濟提前給他戴上了口枷。

“莫慌嗎,大橋先生。”川上濟低頭擺弄著電流調節器,“為了防止你咬舌,給我製造不必要的麻煩,我會在刑訊進行到一半時解放你的口舌。”

“或者你想先招了?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十分相信——唔,怎麼說呢?——一位會在後牙藏氰化物的臥底的意志。”

“所以加油,大橋先生,我要開始折磨你了。”

“姓名,你的本名。”

“鮑勃,鮑勃米勒。”

“年齡?”

“三十二歲。”

“你的同夥?”

“中村明......我,我不知道他本名。”

……

如果寧死不屈是件十分容易的事,自然不會被他人宣傳稱讚高看一眼。

絕大多數人在遭受刑訊前並不知道痛苦是什麼,也想象不出來人類能用多少種手段來對付自己的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