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隊長帶弟兄們打土匪去了,那我們……”齊峻身後的縣卒看著孫久隊長帶隊伍走了不知所措地問道。

這兩個縣卒是專門負責保護齊峻的。自從齊峻被紅眼雕的暗箭所傷後,孫久似乎患上了“齊峻被害妄想症”。

齊峻既是孫久的上司馮縣尉的紅人,也是他的重要合作伙伴。

他總擔心齊峻還會遭到這樣的事,因此便從他的部下中挑選了兩個得力的跟著齊峻以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此時這兩個縣卒也陷入了糾結,不知道此時是應該跟上隊伍還是繼續跟著齊峻。

“這個孫久……”齊峻嘆了口氣,也看出了兩個縣卒的糾結便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等他們開啟弔門出去時,孫久已經帶著縣卒們在路障之後嚴陣以待了。

“先生你回去吧。咱有重弩,老子把他們全留下來!”孫久盯著前方一臉自信地說道。

“他們都還沒到山腰呢,你先派個斥候去看看情況再說。”齊峻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孫久的肩膀:“有重弩也不能掉以輕心。在戰場上武器的因素固然重要,但決定最終勝敗的關鍵因素還是人。”

“人?先生你這話我就不懂了,咱這重弩一拉出來殺土匪就跟玩似的,要是一早就多準備幾臺重弩也不會死那麼多弟兄了。”孫久說著,又想到了戰死的縣卒們不禁眼神落寞起來:“還是怪我,要是在石嘴崖派了人也不會讓他們那麼快就上來……”

“再多的假設也沒什麼用。有此一戰,就當多了個教訓吧。”看到孫久這般自責愧疚的樣子,齊峻也同情地出言安慰著。

“嗯……只是這教訓真的太慘痛了……”孫久仰頭長嘆一口氣,再次看向齊峻:“先生你跟我講講,武器怎麼不重要了?”

“哎你這人,武器怎麼不重要了?我是那個意思嗎?我是說……算了,一時半會兒的也跟你講不明白。你先派斥候去看看,他們來了多少人什麼裝備咱都一無所知,你就這麼把人擺在這要是被人家一鍋端了怎麼辦?”齊峻說著沒好氣地看了孫久一眼。

“對,還是先生考慮周全……”孫久感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額頭,知道齊峻這樣的知識分子說出來的理論不是他這般粗人能夠輕易想明白的,當下也不再計較,連忙派了斥候出去探查。

山下那支打著火把的隊伍在上山以後步伐越發的急促,帶頭的一人不斷地催促著落在後面的人加快速度。

這支隊伍似乎是剛經歷了一場山路急行軍,此時每個人都已累得大汗淋漓腳步發軟,卻都不敢耽誤地盡力向前行進著。

縣卒斥候潛藏在山腰半壁一棵老樹粗壯的枝幹上,望著不遠處打火把的隊伍慢慢靠近。

待到了近前,他也從那隊伍趕路的樣子看出了這群人的疲憊。

縣卒斥候不禁心間生疑,這些人若是以這副狀態來打盤龍嶺恐怕難有勝算。但對方人數眾多,縣卒斥候仍然不敢據此掉以輕心決定繼續觀察一會兒。

等那支隊伍從他下方的山道上經過時,縣卒斥候忽然從人群中看到了鄧方的身影。

他立即判斷出這些人不是敵人而是援軍,當即一掃心頭的緊張與忐忑,驚喜地起身趕去報告。

“你看清楚了?”齊峻聽了縣卒斥候報告的情況,驚喜之餘又向他確認著。

“鄧公子那副高大魁梧的身子再顯眼不過了,雖然看不太清面部但我從那人所穿的衣服和行走的姿勢也能認出來是他。”縣卒認真地回憶了一番,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