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沒有抬頭,但笑容漸漸消失。他終於意識到了花鳥風月可能並不是在逗他玩,而是真的。

羽弦稚生渾身一抖,從尾椎骨沿著天靈蓋湧出一陣寒意。

儘管還沒有往門口看,但本能地感覺到了那一道視線正放在自己身上掃視。

那道目光很平靜,可越平靜,就越讓人感到害怕。

房間裡寂靜的落針可聞,牆壁上的掛鐘滴滴答答地走著。

羽弦稚生僵硬地扭動脖子,望向門口。他的腦袋上還頂著那件窄腰內衣,看起來頗為滑稽。

宮本雪子,就站在門口。

這世上最愛羽寶的人,親眼看到了這一幕畫面。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在門口偷聽的,但能確定的是,她是在聽到兩個人在被窩裡玩鬧的靡靡之音,才選擇推開門的。

寄了,這次是真的寄了。

無論是內衣還是跟花鳥風月的調情,哪一種都是雪子她不能所容忍的,今晚這BUFF屬實是疊滿了。

羽弦稚生一直覺得自己和宮本雪子是心連心的。

她痛苦,他也會感受到她心裡的痛苦。

那麼他感受到了。

那位美麗的女武神,此時此刻,就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眸裡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很複雜,讓人看不懂。

“稚生,你出來。”她小聲地說,接著輕輕地關上了門。

暴風雨前的海面,總是平靜的。

“我去跟她解釋吧,你不要去了。”花鳥風月整理好睡衣,正打算穿上拖鞋,“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說是我要求的,她會原諒我的。”

羽弦稚生把她攔住了,搖了搖頭。

宮本雪子剛接受小花鳥沒幾天,這個時候她出頭,只會給她自己帶來災難。

其次,他並不是完美的人,但有一條他一直做的很好,那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擔。

“放心吧,她捨不得打我的。”他回頭給了小花鳥一個放心的微笑。

但這不過是在安慰她罷了。

宮本雪子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心裡是最清楚的,你可以仗著她寵你愛你欺負她一萬次,但只要有一次觸及到了她的底線,那麼你就完蛋了。

此去此行,風蕭蕭兮易水寒。

羽弦稚生握住門把手,鼓足了勇氣,這才緩緩地推開門。

宮本雪子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低垂著頭,扶著額頭,從側面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但從她佝僂疲憊的身形,還有披散雜亂的頭髮,微微顫抖的手指,能看的出,她對羽弦稚生非常失望。

“過來點。”宮本雪子語氣冰涼。

羽弦稚生遲疑了一會兒,走到了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沒有反應,他主動伸出手來,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髮。

說到底,他感覺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跟雪子撒嬌,好好把事情說清楚,得到她的原諒後不就皆大歡喜了嘛!

最多最多了,她會冷落自己幾天,然後跟從前一樣。雪子是個好哄的女人,無論多麼生氣也抵不住他撒潑打滾的架勢,她可是最疼愛自己的!

想到這裡,羽弦稚生剛想要往她的懷裡鑽。突然,就被破風而來的一個耳光給打翻在了地上。

羽弦稚生從地上撅起來,呆呆地捂住臉頰,如同做夢般,難以置信。

這是宮本雪子第一次打他,利落乾脆。

他被這道耳光給打蒙了,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般。同時,他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雪子已經被他給氣昏了腦袋。

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想要逃跑。

宮本雪子眼神冷如冰窖,身體前傾,一把擰住了他的耳朵,把羽弦稚生往她自己的懷裡拖了過來,接著把他翻身按在了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