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燈下,羽弦稚生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伸開了雙手。

萬千思緒在腦海裡轉動。

記憶一頁頁翻過,一頁頁的年少荒唐。

胸腔,眼眸,血管,都是滾熱炙燙的血,隨便灑出來一滴,就能燃燒整座平原,平原上的大火匯聚成河流,就能燒掉一個黑暗的世界。

他面對著全東京的觀眾,伸展出雙手,似乎想要將暴雨下的東京,向上託舉。

詩詞歌賦,中西聯姻,從古至今,千年流傳。

似乎聽到了那歷史滾輪的迴響,東京暴雨,恍若戛然而停。

他的雙手再次微微向上。

萬國之樂,煌煌威名,跨越時代的氣息,洗刷不去。

東京仿若顫抖的巨獸,在停滯的雨中一聲不響。

僅此就足夠了麼?

並不。

還有那閃耀在人類世界中的群星,一一落入他眉眼。

東京像是一張被戳破的舊紙,天穹暴雨逆流而上,要顛覆此世。

還要怎麼才會輸?

羽弦稚生睜開眼睛,對著夜幕下的人群微笑。

繡口一出,便是半座盛世繁華。

“千門明月,天如水,正是人間佳節。開盡櫻漫春笑意,花燭家家羅列。來往綺羅,喧闐簫鼓,達旦何曾歇。”

這是對星光大賞賽的捧。

接著。

“少年當此,風光真是殊絕。”

這是對自己的捧。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澈如雨雪交融,詩詞從他的嗓音裡發出,不知是聲音成就了詞,還是詞再次抬高了聲音,最後交匯在一起,變成真摯的情感。

會館一時靜默。

現場聽懂這首詞的人,大概是千中只有一個,畢竟不能要求每個粉絲都是高學歷,但能聽懂的,個個都是大佬角色,他們不說知曉今古,但也在詩詞歌賦上有過很深的造詣。

這個世界對詩詞文化並不陌生,反而是痴迷的緊。

尤其是古世紀初,詩詞文化就已經隨著普渡高僧傳入日本,並推動了日本用漢字創造出‘萬葉假名’,從而引發和歌俳句的熱潮。

直到今天,小學課本上都是這個世界下的詩詞賞析,一直到高中都不斷,大學還專門開設古文詩詞研究專業。

聽不懂羽弦稚生這首詞的,並不影響這其中平仄韻律,所帶給她們的驚訝。

有聽得懂的,帶來的震撼則更為強烈。

這首詞的上闕,說的正是今夜空前的盛景,亦如千門明月、人間佳節這些詞,而花燭家家羅列,正是指正在電視機前收看節目的觀眾,這其中,不僅是日本的觀眾,還有外國的觀眾們,尤其是來自詩詞故鄉的家人們。

這是他的小心思,透過東京媒體,隔空打個招呼,先混個臉熟。雖說用的是日語,但轉播臺都會配備專門的實時翻譯,他並不擔心她們會看不懂。

來往綺羅這個詞,捧的是臺底下的女明星們,綺羅一詞可是專指的貴婦美人啊,聽懂的女明星們都笑著互視一眼,鼓起掌來,對臺上的少年好感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