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向遠馬不停蹄的回去。

人去樓空,十四的家空了。

他茫然的站在十四的窗戶前,看裡面光禿禿的床板,依稀能回想起十四穿著白色的睡衣跪在暖洋洋的被子上,眉眼認真又溫柔的湊近窗戶邊對著他寫字。

顧向遠低頭看自己手,在玻璃上面畫了束玫瑰花,喃喃自語:“新年快樂。”

顧向遠沒去找十四,在海城等著唐綿玩夠了跟他結婚。

只有結婚了,他才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不是爸媽眼裡的傻子,不是虞郎白眼裡的傻子。

也不是那個已經聽夠他碎碎念無能愛情的十四眼中的傻子。

多無能啊。

被個海女傷的四分五裂,舔狗舔的只能這麼不要臉了。

連個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冷漠又不耐煩的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

顧向遠酩酊大醉了好幾天,躺在家門口快凍死的時候想。

早就不耐煩了吧。

不然為什麼去年夏天他躺在家門口,她明明看見了,卻唰的一下拉上了窗簾。

小孩子……玩心重……變的真快……他媽的。

顧向遠拖著口氣爬進了屋裡,蜷縮在沒點壁爐的毛毯下,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天一夜。

爬起來洗了個澡,颳了鬍子,把家裡的全部東西一趟趟的搬去了隔壁家。

去二樓時,新奇的在地上撿到一個蒙灰的玻璃球。

顧向遠有些高興,還有些難受。

瞧瞧,養孩子有什麼好?

當年帶剛來的她去玩,釣個魚獎勵個玻璃球,揣兜裡不停的翻出來看,最後這球就是這麼個下場?

顧向遠揚手將球丟到了外面草地上。

春來秋去。

來海城的第三個平安夜。

顧向遠在門口坐著擺弄拆掉的牆分離出來的磚要怎麼處理。

冷不丁的,唐綿上門了。

顧向遠有一年沒見過唐綿了,再見,有些說不出的感覺,準確形容,大約就是你好,好久不見。

唐綿走近:“還結婚嗎?”

顧向遠怔了下:“結。”

唐綿莞爾一笑,蹲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