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的縫隙在被塞進直升飛機後,裂大了些。

沈雪坐在前面,她坐在後面。

窗戶沒開縫,但奈何虞歡被匆匆帶出來,穿的是在暖氣屋裡穿的單薄的睡衣。

很冷。

虞歡打了第三個噴嚏後。

旁邊跟著的保安解了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虞歡小聲道了謝,默默的看著沈雪。

媽,你知道嗎?我做過換心臟的手術,一旦感冒發燒便很可能會嚴重。

沈雪知道……只是不在乎。

因為漫長的一段路,虞歡的眼睛一直定格在她的後腦勺那,而她未曾回頭半次。

虞歡有些後悔了。

她不該被帶便出來的,想回家,想回京都的那個家。

十四還有小九,很疼她的兩個人在等她。

到陌生的城市後。

沈雪牽住了她的手。

虞歡的手有些冰,她很怕冰到了她,在衣服裡暖了半響,重新去握她的手。

沈雪回握住。

虞歡開了巨大縫隙的心臟被修復了些。

卻到後來才發現。

裂了便是裂了。

有時候裂了被修復後的心臟再碎成碎片,會比最開始便裂開還要疼。

是真的很疼。

尤其是披著的西裝被扯掉,沈雪強硬的扯掉她的睡衣,對她心口的刀疤視而不見,讓她換上單薄的花童裙子坐在冰冷的教堂。

國外的冬天比深海的要冷,比京都的更冷。

虞歡牙齒拼命的剋制著,才抑制住打顫,一眼不眨的看著沈雪。

媽,你能不能看看你的女兒,我快要凍死了。

沒看。

沈雪一眼都未曾看她,連著她不要臉的喊媽媽兩個字也是這樣。

冷酷決絕的不眼不看她。

虞歡的心臟在剎那碎成了粉末。

來自原生家庭的傷害,需要用一輩子來找補。

可來自原生家庭的不是傷害,是索命刀,在一下下的扎她,要怎麼辦?她心臟移植過,活不過三十歲,還剩的這十八年……她真的沒力氣再掙開索命刀活下去了。

虞歡知道虞郎白要帶沈雪去死了。

她身上流淌著虞郎白的血液,這些血液在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