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看不出“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真正意圖不是他父親在勸他和他的母親重歸於好。

而是在持恩報挾。

持教導之恩,要挾他回報。

虞郎白打小起便從不受人威脅,瘦瘦高高的揍人就朝死裡揍。

但他重情。

看出持恩報挾,記得知道他姓什麼後老師那難看嫌棄憎惡的嘴臉,卻一聲不吭,一字未提的在暗處伸手,無求的往頹勢盡顯的田家裡砸了無數乾淨的真金白銀。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田家。

田家如今強權在握,和虞郎白脫不得半寸關係。

包括這次石油倉事件,乍一看是虞郎白和他雙方得益,其實獲利最大的是田家。

他拿虞家將田家往上送了一大截。

這件事的影響將會持續百年,田家未來百年的的位子穩如泰山。

虞郎白這個人……於情,被喊了三年的哥,被他幫襯了這麼些年,被他裡裡外外的還清了那點上趕著的教導之情,他不想得罪,不捨得得罪,不忍心得罪,不願意得罪。

於理,不敢得罪。

田楊看著他緩慢的點頭:“好。”

“多久?”

“你想多久?”

虞郎白莞爾一笑:“二十四小時之內。”

田楊皺了皺眉:“小白,有些趕了。”

“不趕,今晚我會給他們提個醒。”

……

墨柒到小巷路口時天色將暗。

唐言彬下來給她開車門:“我要回家了,今晚家裡來客,我姐也回來了。”

墨柒恩了一聲,轉身想走。

“你等等。”唐言彬看著她的背影小聲道:“別太難過,這世上誰離了誰都要照過,每天數不清的悲歡離合,你看地球停轉了嗎?”

墨柒怔了下,笑笑,背對著他擺擺手。

到家門口時回頭看了眼,唐言彬的車已經開走了。

還好開走了。

不然他會看見她害怕。

被個小孩看見她害怕,挺丟人的。

墨柒不敢進家門,在門口蹲下看螞蟻。

蹲的腿有點麻了。

回頭看院子裡,很黑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