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怔住。

虞郎白不想聽他接著說的話,畢竟他話的意思是選了出人頭地的活著。

但手握著門把,最後還是停下了。

不到萬不得已,他應了墨柒,還是不想再沾血了。

江尋彎腰,把丟在地上的紙展開,看著上面的協議,手哆哆嗦嗦的。

“我……”他淚如雨下:“我……選出人頭地。”

他哽咽了,一字一句的從齒縫中往外蹦字:“我選出人頭地,我要出人頭地,我再也不要被欺負的無力反駁,再也不要因為一隻冰箱裡凍的雞喂一夜的蚊子,再也不要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錢出賣自己,再也不,我江尋這輩子再也不要過那種暗無天日的人生!”

虞郎白的手鬆開了,沒情緒的看著江尋,喃喃自語:“出賣?”

江尋看向他:“不是嗎?你們的開始就是利用和出賣啊,畢竟裡頭還牽扯著一條人命呢?”

江尋滿懷惡意的笑笑:“我和她一起長大,十幾年呢,我對她太瞭解了,墨柒看著硬,其實最心軟,尤其看見可憐的東西,特別是可憐的趕也趕不走,甩也甩不掉,只會搖尾乞憐的像個沒人要的狗,但心軟是什麼玩意?長久嗎?畢竟漫漫數年歲月,再多的心軟也早晚會消弭殆盡。透過人的皮看見畜生的底子,人和畜生哪來的結局!打死都算輕的!到那會,你們會是什麼樣?她聰明,會利用人心,不然也不會把之前想弄死你的我平安帶回京都……三個閨女一個兒子?你這條恬不知恥的狗……”

江尋話沒說盡,虞郎白一腳踢向他的下巴,兩步朝前,捏著他的下巴用力,咔嚓一聲,下巴脫臼了,江尋支吾的說不出任何話。

虞郎白沒情緒的勾唇:“你才是狗。”

他豎起拳,朝著他的鼻樑砸下去:“你才是狗!”

砰的一聲,血花飛濺。

虞郎白麵無表情繼續揮拳:“你才是狗!”

他眼神狠辣,一拳又一拳,最後嗤笑:“你才是狗!”砰的一聲徹底砸下去。

江尋昂著脖子,半張臉血肉模糊的瞪著他,隨後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虞郎白丟開他,臉緩慢的扭曲了。

他蹲下,沒情緒的把往下滴血的手在他身上蹭了蹭,蹭了又蹭。

隨後起身,轉身出去。

顧向遠瞧見他皺眉:“你身上這血哪來?”

虞郎白垂眉捏了捏指骨,喃喃自語:“爺是人,不是狗。”

他抬頭:“把裡面那個狗找個狗圈關進去。”

顧向遠怔了怔。

虞郎白整了整衣服,瞧見白襯衫上沾了血跡,皺眉把釦子扯掉,脫下白襯衫再次擦了擦拳頭。

顧向遠皺眉:“怎麼了你?”

虞郎白斂眉:“沒事。”他把襯衫丟給顧向遠:“燒了。”頓了頓,再開口:“因為沾了噁心的狗血。”

顧向遠看著他走到盡頭擰開墨柒房門的背影狠狠的皺了眉。

虞郎白好像……不太對勁。

虞郎白推門進去時,墨柒還沒醒,他去洗手間鎖了門,先是洗手,把殘存沒擦淨的血跡一點點洗乾淨,接著洗臉。

半響後看自己的黑褲,看不出血跡,但很噁心,似乎是沾了狗血。

赤條條的洗了好長時間的澡,溼了毛巾出去,坐在床邊看沉睡的墨柒。

頓了半響,一點點的擦拭她的臉。

“別人都是狗,只有咱倆是人。”他喃喃自語:“只有咱倆是人,咱倆天生一對。”

墨柒再醒來是隔天的中午,她還困,但身邊的溫度暖洋洋的,味道是熟悉的味。

墨柒只是聞著,昨晚那些驚懼便煙消雲散,剩下的全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