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酒杯的男男女女抬頭,看見了墨柒。

墨柒長相扎眼,尤其是盛裝打扮下,從前妖妖繞繞的便能讓人一眼看見。

更不要提現在穿著白裙子,長髮半扎著散下,不像妖精,像仙女。

墨柒被一群人看著,恍惚緩慢的消失,下意識在這群人裡找虞郎白。

沒找到,意料之中。

墨柒有些淺淡的失落,她真的很想再見虞郎白一次,就一次,遠遠的看著都行。

江尋手環住她的腰,笑笑,對著樓下:“我是江尋,這是我的未婚妻,墨柒。”

下面人不認識江尋,聚在一起嬉笑:“這江尋是誰?深海新進的暴發戶嗎?”

“虞少這是什麼意思?和虞爺打對臺嗎?自己嫌髒,隨便找個不知道哪來的鄉巴佬和墨柒攪合在一起?”

吵吵嚷嚷的聲音不斷。

墨柒有點心不在焉,壓根沒聽下面的叫嚷,和江尋小聲說話:“京都那個房子劃學區了,現在漲了不少錢,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拿他的錢,等我們回了京都,我就賣了還給他,不夠的我找同學還有小喬借,然後我們一起努力攢錢再買一個,但你要先把深海虞郎白的東西還給他,什麼東西都不能留。”這樣才能不激怒他,全須全尾的把你帶回去。

墨柒:“江尋,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江尋環著她腰的手驟然變緊,接著便是冷笑,他笑的很歡,“柒柒,虞郎白今天會死。”

墨柒苦口婆心的勸解乍然而止。

江尋覆在她耳畔說話。

“我之前騙了你,虞郎白是選了沈雪,但你在他那佔的分量比沈雪要重,因為虞堂桓是在通往你被綁的路上找到的他。”

江尋語氣陰柔,“墨柒,虞郎白今天一定會來救你,可這裡都是我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都是我從前為了給十四找心臟混在阿三那小癟三身邊招攬的人,所以……他今天會死,死在這群看不起我的人面前,死在你面前。”

墨柒愣住。

江尋死死的掐著她的腰:“我恨他,無關十三,無關我自己,因為他作踐了你沒完,竟然還出現在京都想要搶走你,更可笑的是,你喜歡他,你竟然真的喜歡他,所以今天,他必須死,死無葬身之地。”

江尋說完看向樓下:“虞郎白,你來了嗎?”

樓下炸開了鍋,四處打量。

虞郎白自從和謝家的婚約取消後,在深海銷聲匿影了很久。

江尋聲量拔高:“虞郎白!你來了嗎?”

——“來了。”

大門處先進來的是個輪椅腿,再後是虞郎白。

腿上搭了個毛毯,短髮凌厲,有點瘦,眼窩深邃凹陷,卻面色紅潤,很健康。

開口的是後面推著輪椅的顧向遠,歪著腦袋吊兒郎當:“你爺爺來了。”

他站定。

虞郎白抬頭看向二樓扶杆呆站著的墨柒,聲音帶了點啞,卻很溫柔:“我來見你了。”

墨柒開口:“回去。”

虞郎白怔了下。

墨柒手握著江尋的手臂,搖搖頭:“回去!”

墨柒的尾音拉的很長,透過二樓的屋頂在大廳裡迴盪,一層層的旋轉,最後砸在虞郎白身上。

虞郎白溫柔的笑沒了,有點僵硬,他舔了舔塗了口紅的唇,“我來帶你回去。”

墨柒眼底全是淚花,手死死的掐著江尋的手臂:“虞郎白,我不想見你,你現在立刻馬上回去!”

江尋側臉看她,墨柒站的高,下面的人看不見她眼底的淚花,但他看得見。

全是,滿滿登登的,馬上要溢位來,卻強忍著,昂著下巴,任由它們留在眼眶裡,不落下分毫,似乎是不想虞郎白看見。

江尋的印象裡,墨柒很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