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把你的傷心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這是很多人心裡都會有的想法。

但聽完別人的悲慘遭遇,就算是裝,也得裝出點感同身受吧?

再不濟,給予最基本的同情也行。

哪怕只有一根事後煙的時間。

斐一班倒好,一秒都不帶停頓地,直接站起來,拍手稱快。

這一下,在村長的哭嚎中都能保持對答如流的易茗,都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把話給接下去了。

她總不能說:【這個故事是挺好的。能博斐先生一笑,是我們易家村的榮幸。】

她,其實也不是不能。

按照易茗天塌下來都不一定會有反應的性子,用一如往昔的平淡語氣,讓聽到這句話的人不會覺得有什麼不真誠的,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可如果她真這麼說了,村長不知道要哭嚎幾天幾夜。

這是她回易家村的第一天,希望往後的日子,都能儘量安生。

讓易茗意外的是,剛剛崩潰哀嚎完的村委會主任竟然自己把話給接了。

“是,是,是,斐先生說的是。”易存章佈滿風霜的臉上,掛著不達眼底的滄桑笑意。

要不是看在斐一班是決策者的份上,他搞不好連直接把斐一班給打出去的心都有了。

可是,即便倚老賣老,他也沒有這樣的資格了。

易家村已經被耽誤了十五年,再這麼耽誤下去,就要變成無人村了。

“心細如髮”的斐一班,自然是一點都沒有察覺易茗和易存章的牴觸情緒。

他繼續保有聽完易家村故事之後的飽滿情緒。

“你們平時喝咖啡嗎?”斐一班一臉興奮地沒話找話,順便把決策者的人設,遺棄在某個不知名的國家。

易存章抹掉自己臉上的最後一絲淚痕,搖了搖頭。

斐一班就把視線移到了易茗的臉上。

“斐先生,我們易家村的人,比較習慣喝茶。”易茗儘量保持有問必答的禮貌。

“那你知道什麼咖啡最貴嗎?”斐一班又問易存章。

易存章還是搖頭。

“你們知道我平時最喜歡喝什麼咖啡嗎?”斐一班眨著興奮的眼睛問易茗。

“抱歉,斐先生。”易茗感覺自己再不接話,可能會惹到對方,就接著提問:“請問斐先生您最喜歡什麼咖啡?如果有機會的話,您下次來,我們給您準備。”

“那你們可準備不了,我喝的魯瓦克咖啡都是慈善拍賣來的。”斐一班說。

“貓屎咖啡是嗎?”易茗問了一句。

“你知道魯瓦克咖啡啊!”斐一班的興奮指數又升級了,“那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說你們的故事太好了吧?”

易茗並不覺得,斐一班喝多貴的咖啡,和易家村的茶農被坑得多慘,這兩件事情之間有具體的聯絡。

因此有些驚訝於斐一班的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