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第九天,劇組正式分組轉場拍攝。

徐容也跟著B組來無錫,這一開始轉場,徹底停不下來了。

無錫拍了沒幾天轉戰海林,等下雪了又轉雪鄉、黑河。

轉場是項相當辛苦的活計,尤其是對狀態影響特別嚴重,熱一下冷一下的,只三次轉場劇組幾乎感冒了大半。

東北的冬天,來的特別突然,反正在徐容這個半個北方人看來,一晚上的野風過去,再鑽出被窩,手腳活動都不利落了。

“傳文哥,這也太冷了吧,你的戲還怎麼拍啊?”

見徐容化完妝過來,宋嘉裹著黑色的羽絨服,抱著只粉色的暖手寶,縮著身子,兩隻腳不停地在地上踱著小碎步。

最近一段時間徐容跟宋嘉的戲份較多,比剛開機那會兒熟悉了許多,而且因相互對對方的業務能力的認可,也促使兩人的關係親近一些。

一個很拼的大大咧咧的女孩兒,這是徐容跟宋嘉相處之後的印象,能自己扛下來的戲,基本不用替身,至於形象,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的範圍之內。

最重要的是業務能力在同齡人裡算是比較不錯的,作為合作者,在拍攝的時候徐容感覺相當舒服,至少他不用收著。

相處的久了,徐容發現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下,還有點文藝女青年的成分。

因為意識到了這點,他沒打算跟她深交,用心搞藝術沒問題,可是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一旦性格里帶了點文藝氣息,就絕不是一件好事兒。

這幫人做事兒全憑感覺或者喜好,對於生活的另一半,也多持著“於茫茫人海中尋找著唯一的靈魂伴侶”的灑脫態度,在徐容看來,這其實跟“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沒有任何區別。

主要還是吃的太飽了。

見副導演在安排群演走位,孔生望向徐容:“小徐,今兒天太冷了,能抗住不,要不用替身吧?”

徐容也不想在這種零下二三十度的溫度下水,可是不下不行,他得會兒還得在水裡說詞呢,抿了抿嘴唇,乾笑了一聲,道:“沒事兒,導演,扛的住。”

孔生猶豫了下,卻沒再堅持,道:“那行,實在不行別勉強。”

徐容覺著自己的體格其實足夠健朗,因為打小老在河裡游泳,水性也算還可以,自己要是撐不住,替身估計也懸。

可是他剛跳下水,心下就猛地一沉。

他身上還穿著厚厚的棉襖棉褲呢,一泡水,死沉死沉的,而且冰涼冰涼的水跟刺一樣,扎的他的面板生疼。

“開始。”

因為身上的衣服浸了水,徐容不得不使出渾身的力氣,對抗著厚棉衣的下墜,嘩啦啦的水聲在耳邊響徹。

等了一會兒,感覺不對,他忙扭過頭,朝船上看去,卻見薩日那苦笑地望著自己。

“壞了,沒聽見。”

“趕快,重新來。”

孔生也沒耽擱,立刻準備重拍,徐容的臉色眼見已經泛白了。

可是這一來一回的,又是將近十分鐘過去。

在調整的功夫裡,徐容找了個淺水的地方站了位置,好恢復力氣,可是四肢卻開始逐漸麻木,他沒提上去歇會兒,因為感覺露著水面外溼漉漉的脖頸更冷,相比之下,水裡似乎還暖和點。

而且眼看著快要調整好就可以拍攝了。

漸漸的,徐容感覺腿腳沒了知覺,只是憑著股子勁兒強行撐著,等說完了詞,他忙衝著旁邊拍攝的船隻上的人吼道:“拉我上去。”

船上的人其實也瞧出來了,可是徐容為了不重拍,先前一直在強撐著說能扛得住,被人拽上來的時候,他的臉色白的嚇人,沒有一絲血色,手腳四肢不住地打著顫。

被劇組幾個人抬著上了岸,朱亞文齊魁幫著他換了衣服,一幫人又架著著他坐在火爐旁邊,烤火取暖。

過了將近半個鐘頭,徐容的身子才慢慢地恢復了知覺,可是偶爾的仍忍不住哆嗦一下。

坐在火爐遍,徐容心中只一個念頭,以後再也不來東北拍戲了,管它什麼緣分不緣分的,畢竟命當緊。

“哥,喝兩口熱水暖暖身子”,朱亞文將他的水杯遞到跟前。

徐容接過了,道了聲謝,又勉強衝他笑了下,道:“你這一腳,真的差點要了我的半條命。”

在戲裡,他之所以下水,就是傳武一腳把他踹下去的。

“哈哈,這你得怪編劇”,朱亞文瞧著旁邊搭著的上面已經結了冰渣的棉襖棉褲,臉色緊了緊,道:“哥,你待會兒,還得穿那個拍呢。”

《青葫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