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們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在於,無盡的財富讓他們對於物質的需求已經低到了一個忽略的程度。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當中,越是有錢的人,住的房子越大、開的車子越好,什麼飛機、遊艇都要配備,但實質上,這就是“皇帝的金扁擔”思維,因為追求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徐容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於常人的行為,這恰恰才是最反常的。

王亞芹感受著詭異的氛圍,不安地望著女記者,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問道:“朱老師、王老師,咱們先回去吃飯吧?”

見二人面露疑惑之色,她解釋道:“徐老師說農民到了農忙時節,從來沒有專程跑回家吃飯的說法,有時候帶幾個饅頭就湊合了,等會兒咱們來的時候幫他帶飯。”

朱廣全聞言道:“那你們回去吧,來的時候順帶著也幫我帶點吃的。”

“那,好吧。”

過了約摸一個鐘頭,李亙駕駛著東風三輪“咚咚咚”地從村口駛來。

在車上,分別站著小張同學、宋佚、袁雨、王亞芹以及女記者。

當東風三輪到了地頭,眾人下了車,看著已經割了四分之一的麥田,都呆了呆。

不是說好一起幹活的嗎?

“徐老師,吃飯啦。”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朱廣全衝徐容喊道。

等回過頭,他解釋道:“今天最高溫度三十八度,徐老師早點來大概想趁著早上天氣涼快多割點。”

“那為什麼不喊我們一起呀?”

李亙瞥了她一眼:“你會割麥子?”

剛才說話的某個人不敢再言語了。

徐容此時已經停了下來,一邊拿草帽扇著風,望著自己半早上的勞動成果,稍微有點不太滿意。

畢竟七八年沒下過地,效率比起過去著實下降了不少。

他走到地頭,在樹蔭下坐了,接過王亞芹拿過來的竹籃,喊著朱廣全一起,將雞蛋剝開,夾進饅頭當中,用力捏了捏,隨後一口咬掉了一小半。

朱廣全有樣學樣,只不過吃相要比徐容斯文一點,這於他而言是一次難得的體驗。

徐容瞧著小張同學、宋佚幾人把防曬噴霧跟不要錢似的從頭噴到腳又從腳噴到頭,喝了口水,將饅頭嚥下去了,道:“今兒不當古墓派的聖女啦?”

他指的是昨天她們幾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打扮。

“哈哈哈。”

“徐老師伱好討厭!”

見李亙拎著鐮刀就要往下手割麥,徐容提醒道:“戴上手套,咱們手上都沒繭子,不戴手套等一會兒手心就會起泡。”

“噢,好的。”

“鐮刀的刀口朝外,拉二胡見過沒,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你這麼把鐮刀朝懷裡拉很容易割到自己的腿。”

“彎下腰,麥茬留的太高了,回頭種玉米的時候扎腿,那玩意論鋒利程度不比鐮刀差。”

徐容三下五除二地將一個饅頭下了肚子,又拿起第二個。

隨著太陽移動到天中,溫度迅速攀升。

宋佚站在太陽下曬了半個鐘頭,麥子雖然沒割多少,但她從過去半個鐘頭的出汗量估計,自己至少瘦了半斤,她打算要看看徐容到哪了,剛立起身子,眼前猛地一黑,不過對此她早有預料,等回過勁兒,視線所及之處,空氣彷彿被煮開的沸水一般蒸騰著扭曲了視線。

在最初的新鮮勁之後,宋佚內心已經服輸,趁著徐容彎腰割麥子的功夫,她衝著身後的朱廣全和女記者不大好意思地笑了下,躡手躡腳地溜到了地頭,鑽到了機動三輪車下方。

一個涼快又不會被徐容發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