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多少人?”

面對靳芳芳的疑惑,徐容並沒能立刻回答她,因為心中也沒有確切的答桉。

07年剛紅那會兒,他完全是迷湖的,在那之前,除了晚上做夢,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那麼快躋身“一線”,哪怕做的第一個五年計劃,他也是想著用五的時間老老實實的演配角,一邊磨練自己的業務水平,一邊賺錢。

如今看來,那會兒實在是太過想當然了,小演員根據人脈、知名度的差異,境地也往往不同。

第一種雖然演的總是配角,但邀約比較多,一年365天能366天呆在劇組,累是累了點,但是收入卻堪比大多數金領。

第二種是邀約不算多,但也說不上少,從年頭到年尾多多少少的能接上幾部戲,過著不愁吃不愁穿但也說不上富裕的日子。

第三種就是真正的小演員,小的隔好幾年才能接到一部戲。

業內大多數“大器晚成”的演員,往往是出自第二種,因為他們有時間為角色做準備,也有時間覆盤,更有機會將自己的思考、感悟付諸於實踐。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收入還能保證他們的生活。

只是以他當時拮据的情況,如果沒有老劉的力捧,難保不會藉著《亮劍的熱度,一頭扎進抗戰片的大潮當中,做一個如於振一般頂天立地的抗日英雄。

但命運總是難以琢磨,他莫名其妙的紅了,又因緊隨其後和常繼紅翻臉,一夜爆紅並沒有衝昏他的頭腦,而是讓他迅速冷靜下來,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紅,怎麼才能一直紅下去?

就像他曾在飛天獎上的感言,他認為自己能紅的最關鍵的因素並非自律,也並非自身的業務水平,而是恰巧趕上了一個好時代,趕上了一箇中國影視行業,尤其是電視劇行業開始集體比爛的時代。

在他紅前後,一共評選出了四屆四大小生,分別是陸易、黃三石、李亞朋、胡乒、任全、陳昆、黃小明、佟大偉、印曉天、聶元共、杜諄、霍言、張俊寧、崔琳共十四人,這十四人基本壟斷了2000年至2008年間的絕大部分最頂級的資源。

請分別說出每個人的代表作。

這就是後來分析自己紅的成因時,將十四人的名字寫出來之後遭遇的懵逼狀態,因為他發現超過一半的人根本沒有代表作,而幾個有代表作的代表作,其代表作也是在熱度過去之後銷聲匿跡。

他們保持熱度的方式並非作品,而是多棲發展,是各種各樣的花邊新聞。

他和其他的四大小生不同的一點就是他隨便說一個自己拍的戲,哪怕六七年之前的《亮劍、《闖關東,全國也至少有兩家電視臺在播放,比如南方電視臺和某電視臺。

可以說,他是電視劇行業平均水準全面下降的最大受益者。

自拍完《大明王朝1566之後,他當時的想法只有一個,有朝一日能不能跟陳保國搭搭手。

所以無論媒體、同行無論把他跟同代人的誰比較,他從來都不生氣,他從來沒有將他們當作過對手,但也恰恰是這種追趕的心態,讓他將同齡人遠遠地甩到了身後。

在過去,偶爾的他也會感到慶幸,若是內地影視圈清一水的陳保國、李雪建之流的同行,他這輩子大機率只能演配角,因為製作方的選擇面太大了。

但如今,當他徹底站在了這個行業的頂端,並且地位堅如磐石之後,他開始厭倦甚至厭惡內地影視圈尤其是電視劇行業的亂象。

最初,他想透過自身形成示範效應,進而影響整個行業,但事實證明他又想錯了。

因為中戲系主任、人藝長子的身份,資本絕對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對他發起圍剿,但25歲視帝大滿貫的榮譽卻又逼迫資本反過來採取了另外一種方式。

承認他80一代第一人的超然地位,並且把他高高捧起。

這點從去年全國各大電視臺紛紛給《雪豹、《永不磨滅的番號讓檔期可見一斑。

但事實並未達到他預期的效果,領先別人一步遭人妒忌,當領先別人一大截,不僅沒人嫉妒,還沒人效彷了,因為已經不具備借鑑的可行性。

因此他才萌生了培養一批體制內的業務精湛的演員,去擠壓所謂的偶像藝人、流量藝人的生存空間。

在他的眼裡,十年前的偶像,和十年後的流量本質上沒有任何不同,只不過換了一個說法。

對於要培養多少人,他其實沒有太過明確的概念,但是人藝、中戲、國話再加上北電,湊個三五十人總是沒問題的。

而這種想法,是結婚前一天晚上,也就被王鐳等人架著出去玩的那天萌發的。

以韓賡、楊蜜為代表的流量藝人已經成為當今影視行業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甚至已經演變成一種新的模式,再加之其粉絲主要是年輕群體,也就是喜歡在網路上發言的主力軍,久而久之,很容易給大眾一種他們很紅的錯覺。

儘管他們在電影市場已經證明自己和線演員號召力基本相當。

他思考了一會兒,才稍微抬起了點視線,和靳芳芳對視著,道:“十個左右吧。”

靳芳芳幾乎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不現實,我們只是一家工作室,又不是專業的影視製作公司,況且即使是影視製作公司,也根本養不起那麼多藝人。”

徐行不解地問道:“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