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得換一杯才行。

一樓客廳當中,徐行穿著件紫色圓領針織打底衫,搭配著黑色闊腿褲,跟只豬似的仰躺在沙發上,肆無忌憚地展示著流暢的曲線。

緊挨著她的腦袋,宋佚趴在桌子邊,拿著個計算器,一邊按著“噠噠噠”地按著,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而在兩人的對面,瘦長臉的袁雨跟做化學實驗似的,全神貫注地玩著積木。

徐行今年休息的早一點,可是實際上她寧願去趕通告,徐容上無父母,下沒兄弟,爺爺腿腳又不方便,因此在他還在劇組回不來的情況下,很多結婚必須男方做的事情幾乎全是她和她的父母在做。

她第一次發現,結婚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美好,因為實在太累太累了。

比方說衣服,除了伴郎和伴娘服裝外,光是買衣服就差點沒把她的腿給跑斷,光嫂子一個人的就要準備出門紗、主婚紗、輕婚紗三套婚紗,另外還要準備敬酒、迎賓的兩套禮服,外加婚紗內衣、無痕內衣以及搭配不同婚紗的鞋子等等等等,而除了這些她還要操心哥哥、爺爺、父母以及小張爸媽的禮服。

但是這些東西在整個婚禮當中只是佔比極小的一部分!

幸虧芳芳姐從工作室調了十幾個人,不然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搞。

宋佚倒是沒有特別明顯的感覺,在院裡,徐容是她的傳幫帶老師、是領導,在影視圈,徐容是前輩,而且她爸媽打電話就經常叮囑,一定要抱緊徐容的大腿,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她很羨慕一些人,他們似乎天生就說話好聽,而且又總是那麼有“眼力見”,能夠處理各種各樣錯綜複雜的關係,她也特別想成為大家眼中“情商高”的人,但是就像爹媽說的,天生的腦子笨,老老實實的乾點苦力活。

“小張她們幾個呢?”

“哦,袁珊珊和楊蜜的鞋子有點小,她們去換啦。”

對於經常在家裡過夜的宋佚出現在這裡,徐容絲毫不覺好奇,但是他沒想到的是袁雨竟然也過來了,於是道:“袁雨你什麼時候來的?”

對袁雨,他抱有很大的期待,他今年二十五歲,理論上,還將要在人藝工作四十年,假如平均兩年排一臺戲,那麼就是二十臺戲。

在人藝有一種說法,假如一臺戲10個人,如果能有6個人演好,這臺戲就可以稱之為表演藝術。

但角色是有年齡的,一個五十歲的演員去演一個二十歲的人物,無論再精湛的技藝,也難以掩飾生理的衰老。

之前向國話借袁泉、趕著宋佚上架《我們的荊軻》,深層次的原因是院裡沒有一個能稱得上角兒的年輕女演員,一個可以跟他搭戲的女演員。

但袁雨透過鳴鳳這個角色證明了她具備這個資格。

袁雨聞言轉過頭,露出一個燦爛而又陽光的笑容,道:“一直都在呢,對了,徐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徐容笑著,道:“有半天了,我都聽小張說了,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眼瞅著就要過年還得麻煩你們忙前忙後的。”

甭管怎麼說,袁雨的態度不枉他的栽培,在他的預想當中,袁雨以後要影視話三棲發展。

不然光靠徐行一個人給工作室帶來的收入,根本扛不住他和小張同學倆人霍霍。

三人客氣靦腆地笑著,都等著他說下一句,因為聽他的口音,下一句似乎是要給她們一定的獎勵或者感謝。

可是等了幾秒鐘,她們卻發現徐容徹底沒了下文,宋佚下意識地問道:“徐哥,你,說完了?”

徐容瞥了宋佚一眼,哈哈笑著道“就你話多,放心,回頭一定給你包個紅包,總成了吧?!”

“哈哈,謝謝徐哥。”

徐容笑著,就要端著水杯往廚房走,卻聽到袁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等一下徐哥,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的事情。”

等徐容轉過頭,袁雨已經站了起來,揹著手,嘴角帶著點笑意,踱著步子來到跟前,道:“請假去給徐容幫忙?”

頓了幾秒鐘,她的眉頭舒展開來,輕輕地點著下頜,道:“應該的,應該的。”

說完了,她轉過身向著本來坐的地方走去,邁了三步,又停下了身形,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道:“那個小袁吶,你去了,順帶著問問小徐,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院裡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