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其峰老遠的就瞧見徐容和一個年紀大的群演打招呼,他並沒有在意,徐容雖說年紀不大,但是畢竟從業近十年,而且綜合考慮他在內地超高的號召力以及那種無限於接近「真實」的表演風格,很容易就能猜得到他是一位高產的演員。

領袖一代的號召力決定了他閒不下來,他的公司、經紀人、朋友甚至親人都不會允許他閒下來,而超強的業務能力,也意味著一些年齡不大而又相對複雜的角色必須由他來保證收視或者票房。

這一切,都決定他過去的幾年當中大多數時間都在一個又一個劇組當中渡過,認識一個具備明顯特徵的群演,實在太正常不過。

五十多歲的群演,在行業之中不能說沒有,但是真的不多。

只是看到有人給徐容地遞紙巾,杜其峰的動作頓住了,此時,他才意識到,也許徐容和那個老群演有一段自己所不瞭解的故事。

等徐容和趙俊凱來到了身邊,坐到了早已安排好的左右兩側的椅子上,杜其峰問道:「你認識他?咳咳咳咳。」

「我剛入行那會兒,幹群演,演民工,剛才那個大伯跟我住上下鋪。」

徐容跑過龍套的舊事,杜其峰還真不瞭解,不過見識到徐容無聲無息之間讓王暉替他衝鋒陷陣的手腕之後,杜其峰倒也沒覺得意外,從龍套一步一步走出的巨星,和從場務幹出來的知名大導類似,除了精湛的業務能力之外,必須具備超高的情商和統籌能力。

他曾聽過一個香港大老在飯局上說的句不知是玩笑還是威脅的話:我能坐在今天這個位置,你們覺得我踩死了多少人?

徐容自這個行業的最底層殺出,屹立在內地演員行業的金字塔頂層,他又扼殺了多少人的希望和幻想?

這些,單單靠運氣是行不通的,作為公眾人物,在某些場合,被某些人刻意引導說出一兩句不合時宜的話,就可能葬送過往的一切。

「咳咳咳。」

聽著杜其峰濃重的鼻音,以及時不時的咳嗽聲,徐容轉過頭,問道:「感冒了?」

「有點,天氣實在太冷啦......」杜其峰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他悄然扭過頭,眼瞅著坐在一旁的徐容僅穿了一件外套和薄毛衣,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羽絨服。

怪不得北方那麼冷呢,原來是這裡的人比較抗凍。

徐容瞥見不遠處的掌機突然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又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衛生紙擤了把鼻涕,眉頭不由皺起。

他和同樣看過來的趙俊凱對視了一眼,二人心中同時生出了股不好的預感。

《毒戰》劇組的成員都是香港人,對於北方驟然接近零度的天氣,能夠適應的恐怕沒幾個。

他沒有絲毫猶豫地衝著旁邊的一個場務招了招手,道:「這位老師,你去跟生活製片說一聲,去買些治療療感冒咳嗽的藥,另外再買十大包,不,***包板藍根,還有再買一些生薑,每天給所有人熬薑湯喝。」

「好的徐老師。」

劇組的拍攝進度不快,甚至可以用龜速形容,徐容不止一次聽羅金福和鄭寶瑞抱怨過,在香港,半個月的時間,再趕一趕,指不定就能拍完一部戲。

但是工作的強度,尤其是各組人員的工作強度卻是一點也沒降下來。

工作強度的上升還要歸結於進度緩慢,杜其峰和海潤的合約當中,白紙黑字的規定了工期,拍攝的進度越慢,為了能夠按時交付,上大夜的頻率就越高。

本來就水土不服,再加上整天每日沒夜的拍攝,全體免疫力下降是不可避免的事兒,徐容很擔心這麼下去會演變成劇組內的大面積流感。

「咳咳咳。」

杜其峰下意識的道:「買

點感冒藥就行啦,還要板藍根和薑湯幹什麼?」

徐容苦笑著道:「我擔心......會耽誤拍攝,板藍根和薑湯,是預防其他人感冒的。」

「怎麼會?」

「咳咳咳。」

杜其峰聽著掌機的咳嗽聲,立刻明白了,他咳嗽沒事,可要是燈光、錄音、攝影乃至於演員正拍攝的時候忍不住咳嗽呢?

事實和徐容預料的差不多,開機之後,因為掌機的原因,連著廢了兩條,時間也耽誤了近半個鐘頭,杜其峰才意識到「水土不服」還包括流感。

掌機必須休息,這是板上釘釘的結果,生理反應能夠剋制,但病理反應卻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在掌機確定不能上工的同時,一矮一高的跟焦員、移動員同時望了過來,毫不掩飾臉上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