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家沒有土地。因為家裡曾經是專職的獵戶。

這會兒上午,大壯他們此時應當正在山林裡奮戰。每次出去,早上吃點東西,帶幾個乾巴巴的麵餅,要到下午傍晚才會回來。

他們會精挑細選優良的木材,而不能隨便砍伐一些灌木,否則賣不出價錢。

主要尋找一種青岡樹,這種樹十分結實,木質細密,燒成木炭之後,不但夠持久,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只有這樣的木炭,才能賣出個稍微合理一點的價錢。

往常這個時候,陸恆早已下山,給胡刮皮放牛去了。

這回被胡刮皮的狗腿子敲了腦袋,家裡躺了兩天,也不知道胡刮皮會不會擼掉陸恆這份放牛的工作。

放牛的工作,陸恆是不大在意的。他現在一身本事,雖然殺人放火的能耐才剛剛起步,可其他的能耐,隨便拿一點出來,便足夠讓花媽媽過上最好的生活,所以放牛什麼的,就是個屁!

醫藥之術可行?

黃白之術可行?

聚獸之術可行?

調禽之術可行?

哪一種哪一門不能賺錢?

雖然底子還沒打起來,但這些神仙術,稍微用一下,譬如撿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陸恆覺得自己有把握將之變成真正的金子——可能用過之後,會疲累幾天就是了。

正思索著呢,遠遠便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沿著小路從山下上來,聽他喊道:“恆哥兒!恆哥兒!”

陸恆一聽,知道是誰了。

“小虎!”

是胡村的一個小孩兒。之前歷來跟陸恆十分要好。

小虎也是個可憐人。就在不久之前,他母親生病缺錢,不得已,他父親跟胡刮皮借了高利貸。

高利貸可不得了,人沒救回來不說,連他家僅剩的半畝地也給胡刮皮搜刮了去,還把他爹打了一頓,打斷了兩條腿,最後一命嗚呼。

就剩下這麼個小孩兒了。

這還不夠。胡刮皮那廝讓小虎繼續還債——還沒還完呢!

眼下小虎在胡刮皮家打雜。

天天讓他這樣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挑水,要裝滿十口大缸,否則不許休息。

故瓜皮必須要死。

“恆哥兒!恆哥兒!”小虎氣喘吁吁爬上來,雙手撐著大腿,撅著,道:“胡刮皮不給你放牛啦!他教我來跟你說一聲。”

小虎幾口氣喘過來,憂慮道:“你以後怎麼辦呢...”

陸恆拍了拍門檻,說:“先過來坐一會兒。”

小虎坐上來,跟陸恆排排坐,說:“我求過他,他說不行。還罵我,教我多挑三缸水。恆哥兒,你要是不放牛的話,就沒活計啦。”

小孩子考慮的很簡單。小虎想著,像自己這樣的,如果沒了活計,以後怎麼辦。所以推己及人,他為自己的好友陸恆感到憂心。

陸恆把他肩膀攬過來,笑道:“怕什麼。胡刮皮蹦躂不了多久了!”

小虎砸吧了一下眼睛:“啊?”

這時,花媽媽端著一碗清澈的粥出來,看到小虎,笑起來:“是小虎啊。吃飯了沒?來,你把這碗端著,我再去盛一碗。”

小虎看著清湯寡水的粥,卻是嚥了口唾沫。他的確還沒吃飯。他是胡刮皮家的長工,胡刮皮能給他好?拼命壓榨,一天經常性只給他一頓吃的,上午肯定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