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金漢的問題就在救治時間上,以當時的情況,只能是扎針最為及時,也最為有效了。

如果等送藥,估計藥送來的時候,他都可能過了奈何橋。

不過現在人已經救過來了,那麼開藥就更沒有什麼難度了,就按著補氣、安神、養血的路子開藥就好。

等到史主任拿著一張從筆記本上隨便撕下來的紙離開後,杜衡也是深呼吸一下,轉身繼續蹲在了唐金漢的身邊。

接下來的工作不需要太緊張太匆忙,但卻更加需要耐心。

他需要根據唐金漢氣血流轉的情況,及時的調整刺激,將重新聚攏起來的氣,給予有序的、穩定的牽引,讓它們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合適的位置,在正確的軌道上執行。

為什麼要這麼做?

原因也很簡單。

那就是剛才唐金漢的氣散的太過迅猛,導致全身的血運出現了短暫的停滯,而這就會造成血瘀的出現。

雖然杜衡做針灸的目的,就是為了通絡理氣散瘀,但是面積太大,聚氣理氣又需要時間,有些地方肯定還是出現了淤血的情況。

所以他現在就是需要在氣血流轉的時候,做好牽引工作,再掃清可能出現的障礙。

簡而言之,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就是理氣、活血。

就在杜衡開始緩慢調整的時候,剛才的三位老師帶著學生慢慢的走了過來,“杜教授,我們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你,你看方便嗎?”

杜衡沒有猶豫,非常爽快的說道,“當然沒問題了,只要我知道的,我肯定不會糊弄大家。”

三人相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閃過一道欣喜。

而他們身後跟上來的學生,那也是欣喜之中帶著一點激動,開始快速的翻開自己手裡早就準備好的小本本,並開啟了筆帽。

“我先問吧。”最早說話的那位男老師迫不及待的率先開口,“杜教授,你剛才的救治當中,為什麼要選擇手厥陰心包經,為第一救治點?”

杜衡手中的動作不停,一邊繼續調整刺激唐金漢身上的針具,一邊沉穩有力的說道,“《靈樞·經脈》中有言,心主手厥陰心包絡之脈,起於胸中,出屬心包絡。。。”

杜衡詳細的解釋了他選擇這條經脈為起始的原因,但在解釋之前,杜衡看周圍的學生都在認真的記筆記,他便又把唐金漢的辯證先解釋了一遍。

一堂別開生面的針灸實踐課,就在學校的草坪上展開,杜衡教的認真,周圍的學生們也是學的認真,記的仔細。

針灸學院,以前有鄭淵成這個院士在,實力那是嘎嘎不凡。

但是呢,鄭淵成年紀大了,主要精力已經不是在教學上,而他那有限的精力,也是大部分放到了針灸研究所這邊,探討針灸、經脈、穴位與現代疾病的關係,研究針灸在現代醫學當中的應用。

所以別看這些學生有一個院士當學院院長,但是他們還真的沒有上過這等大佬的課。

即便好不容易上一節課,但大部分也是形而上的內容,理論與現代意義居多。

而現在的杜衡呢,對這些本身為中醫醫學生而言,他們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而且杜衡評選院士的事情,他們也是非常的關心,所以對於進度也是非常的清楚。

因此,一個即將成為院士的臨床中醫大拿上實踐課,他們怎麼可能不珍惜這樣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今天可是實戰啊,唐師哥以身作則為他們當道具,讓他們可以看著例項來比照理論,這樣的機會對於他們這些學生而言,那也是不可多得的。

漸漸地,圍過來的學生越來越多。

只是這些學生的面容,要比之前的學生更加的成熟幾分。

感受到擁擠的其他學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回頭四望一下,發現後來的這些人是學校的研究生。

再看這些後來的研究生,他們也拿著小本本在認真記錄的時候,這些提前佔據了好位置的學生,頓時不再分心,趕緊的再次投入到認真聽課的行列。

只是隨著講解的深入,涉及到的經脈、穴位越來越多,中醫理論知識也越來越全面之後,很多人就開始感覺到吃力了。

裡面的杜衡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他們都能聽懂,但是把他們放一起之後,就有點理解不了了,然後再回想一下之前說的東西,腦子直接就變成了漿糊。

有人感覺吃力,但是有人卻感覺如獲至寶,眼睛放光的同時,手裡的筆也是像裝了馬達,蹭蹭蹭的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