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擁軍喋喋不休的時候,院長那張大臉就已經黑的夠可以了,現在看著臺下四人如此的不要臉,頓時一股惡氣直衝腦門。

手中的茶杯猛的往桌子上一摔,冷臉冷聲道,“有完沒完了,你們是不是真的嫌丟人不夠?

知道嗎,就昨天晚上,李建衛那老小子打電話,把我好一頓奚落啊,我臉燒的都能烙煎餅了,可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聽著那老小子吧嗒。

怎麼的,是不是覺得我現在走出去很有面,你們還得給我長點臉才行?”

瞬間,會議室裡抱著茶杯的眾人,都悄摸摸的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又都擺出了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看起來都像是‘乖學生’。

但是以張擁軍為首的幾個人,從他們微微翹起的嘴角就知道,這就是一群流氓、油子。

而宋老蔫雖然閉了嘴,但是臉上那不屑夾雜著嘲弄的表情,也很能說明情況。

院長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可是他此時,如同和昨晚李建衛通電話時的心情,憋屈而無奈。

他能怎麼著?

他不能怎麼著。

舔王教授的臭腳是不是這些人乾的?

是!

和王教授一起打壓自己的同事是不是他們乾的?

是,而且就屬他們這些自己人說話最難聽。

一致同意給白書記做換肝手術,不換人就活不了的決定是不是他們的下的?

還是他們,而且也屬他們幾個叫的最兇。

原本這一切都沒什麼,畢竟這個社會就是以成功論英雄的社會,誰能解決問題,當然誰就是贏家。

可偏偏就出了一個叫杜衡的,把這一切都打亂了。

按道理來說,他年紀太輕,是不夠資格給白書記看病的,他地位也低,也不夠資格參與到這樣的治療中來。

但是人家有個通天的老丈人,所有的問題,對他就都不是問題了,而問題就自然成了剛開始出主意、做決定的這些人的問題了。

可是自己能像這些不要臉的狗東西一樣,不顧同事情誼直接落井下石嗎?

當然是不能的了,要不然自己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而且這件事情最TM難受的,是雙方都不是什麼過錯方,他就是想發火都找不到太好的藉口。

掃視了一圈表情各異的人們,院長清了下嗓子,然後緩緩說道,“各位,今天來開會的,都是我們醫院副主任以上職稱的核心骨幹,叫你們來開會,不是來炫耀的,也不是來相互攻訐的,而是讓大家討論一下,對這件事的補救,我們到底有沒有錯誤。

還有一點就是,這位杜衡院長的實力,現在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數了,他對於腫瘤的理解和治療,按照現有的資料顯示,我們必須承認,我們不如他。

那麼,對於這樣一位在腫瘤治療上,有如此水平的醫生,我們應該怎麼辦?是視而不見,還是說禮賢下士,一起為了攻克腫瘤事業而努力?”

院長不想再這麼吵下去了,趕緊的把這場會議的基調定下來。

要是自己把調子定下來,還有人敢不遵守會場紀律,那就別怪自己當一把包黑子了,不把你腸子罵打結,就是我這個院長不合格。

聽著院長說完,心中有別扭的幾人也都坐穩了身子,院長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的。

只是張擁軍突然說道,“院長啊,我有個小建議。”

院長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黑著臉看向了張擁軍,“張主任你說。”

張擁軍的手又不自覺的往茶杯上摸了過去,但是伸到一半卻又覺得不妥,便轉個彎,很自然的和另一隻手抱到了一起,“我覺得院長你用禮賢下士這個詞不好。

這位杜院長可不是什麼下士,人家可是金州市婦幼的院長,再不濟也是省一中醫科的副主任、消化科的副主任。

而且人家手握一個部級課題,一個省級課題,這可不是一個下士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