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許副主任是知道自己有病的,不著急,我先說說症狀,你聽對不對。”

“你說。”

杜衡往後退了一步,“許副主任結婚了沒?”

“結婚了,這和看病有關嗎?”

“許主任到現在還沒有孩子吧?”

“哼,這不是什麼秘密。”

“許主任不要生氣。對了,許主任應該到腎病科和腸胃科看過病吧?”

“有什麼問題嗎?醫生就不能看病了?”

杜衡笑著搖搖手,“我的意思是說,給你看病的那些大夫是不是都說你沒有病,身體很好?”

“對,他們都說我身體沒毛病,怎麼了?”

“沒什麼。”

杜衡探口氣,看著許平林繼續說道,“腎之華在發,發為血之餘,許副主任年少白髮,並有脫髮跡象,這是肝腎兩虛。”

許平林想摸一把頭髮,可是突然想起場合不對,又把手放了下來,皺著眉頭催促,“不要故弄玄虛,趕緊說。”

杜衡卻不著急,慢悠悠的說道,“許副主任不要著急嘛。你的脈象乃是一脈三證,虛、芤、遲,可見你病的不輕。”

說著轉頭看向後面的吳不畏,他的隨堂小考又開始了。

“不畏,說說這三種脈的特點和病症。”

吳不畏可開心了,往前一步走,大聲說道,“好的師哥。”

“芤脈,浮大而軟,兩頭有中間無。芤脈主亡血之症。遲脈,一息三至,遲來一息至惟三,陽不勝陰氣血寒。虛脈為陰,主虛證,多為氣血不足或臟腑虛證。”

杜衡輕輕鼓掌,這小子今天真長臉。

“許副主任,你都聽清了吧。極虛為勞,芤則亡血,遲則為寒,你這是氣血兩虛之症。醫書有言,肝主藏血,腎主藏精。你這氣血兩虛,則是肝腎兩虛,這就是亡血失精之症。”

杜衡看了一眼許平林,“許副主任,從脈象上看,你這病有點年限了,這種情況下,你要是能有孩子,就奇了怪了。”

這句話好似戳到了許平林的痛處,臉色漲紅,急叱道,“一派胡言,三甲醫院那麼多好醫生都檢查不出來,你簡簡單單號個脈就能看出來?”

“簡單?呵呵,許主任怕是對一脈三證有誤解吧?西醫就不說了,那是你的專業,我們就說中醫。這三種脈象極容易混淆,脈沒診對,辯證就不可能對,你以前的中醫治療,要麼只治氣虛,要麼只治血虛,病不見好,反而越發的嚴重。”

杜衡雙手插兜,認真的問道,“許主任應該還有清谷的情況吧?”

許平林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到,“有。”

“那不就對了嘛,清谷亡血失精。”杜衡呵呵笑了一下,“其實許主任一直在想辦法補,最近應該吃了很多的大補的東西,脈象上有點燥。”

許平林不說話了,杜衡把他的病症說的一清二楚,他無話可說。可又因為說的太清楚,讓他在眾人面前毫無面子,臉色真個是黑裡透紅。

“許主任今天發這大脾氣,既是覺得我們在弄虛作假,看我們不爽,也是你壓抑情緒的釋放。”杜衡轉而認真的看著許平林,“長時間的疾病折磨,沒有子嗣的壓力,讓許醫生的情緒、性格極度壓抑,而你本身又不是一個內向的人,所以在生活中、工作中,你會無緣無故的大發脾氣,以至於家庭不和,單位同事不和。

這樣更加重了你的情緒,然後在這樣的重壓下,一旦找到一個宣洩口,你會自己不受控制的宣洩出來。而這種宣洩,根本不能治癒你的情緒。長此以往下去,你的精神會出問題的。”

許平林沉默了,好久之後才說道,“那我應該怎麼辦?去看精神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