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稅?”

聞言,朱標更是詫異,語氣有些訓斥道,“胡鬧呢,稅是隨便收的嗎?國朝不過二十年,休養生息還來不及。農工桑商,好不容易才恢復幾分元氣!”

“父親,兒臣說的是商稅,單純的商稅!”

朱雄英開口解釋道,“收商人們做生意的稅,是運河的稅,海關的稅!”說著,加重語氣,“商稅,必須收!”

稅收,大明之殤!

大明不是沒錢,有人說歷朝歷代宋朝最富,這話不盡然。

歷朝歷代之中,只有大明時全世界的白銀瘋狂的湧向中國。全世界都在為中國的茶葉,絲綢,棉布,瓷器各種手工製品瘋狂。

大明的鐵釘,鐵鍋,牆紙牆布,瓷磚木雕家具等物,暢銷全世界。尤其是大明的南方地區,浙江福建廣東等地,更是成為全世界最大的貿易中心。

遠的不說,就是老爺子當年之所以能從南到北,一統天下。靠的就是南方的錢還有棉布。

而大明立國之後,之所以有底氣連年對塞外發動戰爭,也是因為有南方的錢。

可這些錢,並不是常例的賦稅,而是徵稅。

大明王朝,除了開國的洪武帝之外,對於南方的富商豪族士紳階層太過寬容。以至於後來,中期之後,南方的商稅根本就收不上來。

到了晚期,大明內憂外患時,江南富的遍地流油,各種貿易如火如荼,可被官紳把持的富庶之地,賦稅卻指望不上。

崇禎年間,內有李自成,張獻忠等人,外有建州女真,而且連續十七年天下大旱。

朝廷加徵三餉,遼餉,練餉,繳餉。

這些錢全部壓在貧苦百姓的身上,以至於造反的人越來越多。不是皇帝願意加給百姓,他是沒辦法。

南方的稅,收不上來。

以ZJ為例,三大餉HN那饑民遍地的地方是二十九萬,ZJ魚米之鄉,各種貿易發達,卻只收上來兩萬九千兩白銀。

就這,還是百姓們的賣田賣米的錢。

那些豪門鉅商,官紳官商,累世豪門,家財何止千萬,他們一分錢的稅都不繳!

大明之亡,就在倆字,沒錢!

不是沒錢,是收不上稅!

若有錢賑濟災民,對內誰造反?

有錢給了邊軍軍餉,誰不賣命打仗?

明末不是沒有忠臣良將,也不是沒有敢死計程車卒。看看那些投降建州女真的明軍,吃飽喝足之後,南下時比八旗還要兇悍。

朱雄英跟朱標說商稅,就是要從現在開始,為以後綢繆!

以後,不但要收商稅,而且也不再對官紳階層免除農稅。

當然,這些事是以後做的,現在不能操之過急。

“商稅?”朱標似乎頗為意動,“唔,江南的富商們確實富得厲害。zj布政司上了摺子,說那邊光是棉布商人的工坊,就延綿十里,僱工少則數十,多則上前,日夜織做,片刻不停!”

說著,頓了頓,對朱雄英笑道,“不過,你要知道。那邊自古以來就是官商士紳的天下,即便是天子,想收他們的稅都不容易!”

“韃子皇子厲害不?可要錢的時候,也要和他們商量著來!”

朱雄英面露殺氣,“父親,這是大明,不是昏庸的大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