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凌很難受。

不是因為現在所處的境遇,而是身上黏糊糊的,還有一股奇臭無比的氣味,這讓他很難受。

但是難受總比丟了小命強,為了活下去,該忍耐的就得忍。

還好這裡的獸人不太講衛生,加上這綠皮自身的體味,足以掩蓋帳篷裡的血腥味。

許凌用長劍挖開地面上的土,把箱子連同屍體一起丟下去,思考了片刻,將長劍也扔進淺坑,然後蓋上一層土。

由於時間不夠,這坑挖不了太深,導致埋好之後的地面隆起了一層,於是他又將雜物拽過來丟在上面,讓帳篷裡看起來像一個垃圾堆,還好原本比這也好不到哪去,倒不顯得突兀。

之所以要把長劍埋進去,是因為那東西如果挎在腰上會很奇怪,綠皮獸人原本沒有這把劍,容易然人發現問題,而短刀和飛刀體積小,可以藏在身上不被發現。

準備妥當,往下按了按頭盔,用短刀的反光確定只漏出眼睛和呼吸孔,許凌掀開了門簾。

此時距離他進入帳篷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獸人的營地裡稍稍恢復了平靜,至少不如之前那樣混亂。

許凌,也是綠皮獸人摸了這麼久的魚,竟然沒有受到任何詰難,事實上,根本就沒人發現他一直在帳篷裡睡大覺,可見他們的管理之混亂,甚至可以說就沒有管理。

這時候,他感覺所有獸人都有些沉默,主要是因為畏懼,因為此時,督軍們都在大發雷霆。

誰能想到那些人類居然敢跑到自己的大本營裡,當著所有人的面殺掉了全部的蛄蛹者,然後還揚長而去。

“一個都沒抓到?!你們告訴我,一個都沒抓到?!”

捏著光劍的博德厲聲咆哮,訓斥面前的幾個高階獸人,這些傢伙應該是在所有獸人裡地位比較高的,身為統領的那幾個。

許凌猜測,這傢伙的憤怒裡,惱羞成怒的成分居多,畢竟他堂堂一個督軍,看護的母蟲死了,而且還不是突襲者裡那幾個最強的乾的,多少有點沒臉。

於是惡人先告狀,把鍋甩出去,至少裝作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比較好。

不過看破真相的可不知許凌,那個肩扛長槍的女獸人洛姬戲謔地說道:“我說博德,當初信誓旦旦說母蟲不可能出問題的,好像是你吧。”

“我被通知的時候它已經死了!”

博德的惱羞更明顯了,他憤怒地盯著洛姬,“倒是你,出事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我?我在盡力阻止他們喲。”

你撒謊!明明當時就在偷懶好吧!

許凌在邊上看熱鬧,發現這個女人戰場上的冰冷和平時完全不同,而且臉皮很厚,睜著眼說瞎話都不帶紅的,簡直和自己一樣。

博德握了握劍,但沒有對同類出手的道理,他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許凌這時候才有機會近距離仔細觀察督軍,他發現這些傢伙幾乎可以說跟人類一模一樣,除了個別地方有些奇怪,比如瞳色有金黃,有猩紅,或者那個洛姬的身高,至少二米五,一般人類可達不到這個高度,但她是獸人,倒也可以理解。

許凌看得正在興頭上,忽然聽見身後有個滿滿臉骨刺的傢伙說道:“史丹,感覺,你變矮了。”

屎蛋?他在叫我?

許凌的身高在人類裡一點都不矮,但是放在獸人或者神選者裡面,確實要顯得小一號,之前以為披上重甲可能不那麼明顯,想不到一下就被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