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子女三人頓時變了臉色,他們已經好多年沒見到有人當面反駁自己的父親了。

畢竟他身份極高,執掌羅氏,擁有全國各地無數產業,加上極強的武力,哪怕是其他位高權重之人,見了他也是客氣周到,沒有誰會當面說出“不對”兩個字。

許凌接著說道:“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在於我怎麼想,也不在於你怎麼想,或是大哥二姐怎麼想,關鍵是,羅知行自己怎麼想。”

“他希望去做這件事,並且有能力做好,我認為至少應該聽聽他的選擇。好比我們習武,只知道跟著書上去練死套路,上面怎麼說就怎麼做,不顧自己的想法,那成不了事的。我們難道不是從一次次的變招,一次次的嘗試新套路,才讓武者體系逐步繁榮壯大的嗎?”

“百年之前,我們能夠從驟臨的災變之下倖存,根本原因不在於什麼武者,什麼力量,而是因為那時的人能夠為了自己的信念而奮不顧身,現在,羅知行也想去做這件事,僅此而已。”

另外三人又是直呼好傢伙,先不說這番話中二不中二,反正許凌這傢伙是真得勇。

羅千秋未置可否,氣勢卻陡然攀升,不是衝著許凌,而是自己的兒子羅知行。

“所以,你認同他這種想法?”

羅知行沒想到壓力突然來到了自己這邊,支支吾吾道:“父親,我,我……”

“你昨天連夜出逃,是因為受了他的影響?”

“不,不是的……”

“你要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理想,違揹我的意願?”

羅知行不知道如何作答,兩隻手死死的捏成拳頭,牙關緊咬。

此時,許凌也有點生氣了,他站起身,針鋒相對地說道:“班長,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我們行事的準則是自己的意志,不論結果如何,至少要敢於表達自己的念頭,你究竟是想去,還是不想去。”

羅千秋同樣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冷然道:“知行,告訴我,你想去,還是不想去。”

此時,房間裡的氣氛已經降至冰點,羅知業和羅知湫二人更是不敢言語,他們能感覺到,兩股不同的氣場正在進行一場無形的對峙。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羅知行身上。

羅千秋眼神凌厲。

許凌神情堅毅。

“班長,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房簷上停留的鳥雀被驚飛,院子裡的金魚噗通一聲躍出水面。

羅知行站在屋子正中,雙拳緊握,有一絲微微的顫抖。

“我想。”

聲音很小,蓋不過微風輕拂嫩枝的響動。

“我想去邊境之外親眼看看,我想去驗證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幸存的文明,我想能有機會知道魔化的真相……”

話語聲漸漸洪亮起來,猶豫也消失不見。

房外院中,老管家推開門,手裡端著茶盤準備進來添水,卻正巧聽見了那句話,臉上露出了幾分驚喜的笑意。

“父親,我想去境外調查團!”

這一次,他的眼裡只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