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襲,李盛,你二人領四千士兵,立即趕在天黑前於此路中挖掘陷坑,此坑須比馬蹄略大,尺深即可,錯開間距,越多越好!”

“對了,挖好陷坑之後,切記覆以枯草,掩飾一二。”

黃襲、李盛二人拱手領命,催兵開挖。

“張休,你挑選一千名步履矯健者,沿道而進,若見有魏兵來,邊退邊射,將其引到此地後,從道路兩旁後撤;途中若不見魏兵,便直抵道口魏軍大寨外,放一頓冷箭後撤回。”

張休點點頭,冷不丁問道:“我們都有事做,那將軍你呢?”

這小子口氣不對!他莫不是在質疑我的決定?我這才幾天沒領兵……馬謖沒好氣的瞥了張休一眼:

“我身為主將,自是坐鎮中軍,統領全域性!”

張休連連擺手,一臉期望道:“將軍誤會,誤會,末將不是這意思,末將是說:將軍如果同末將一起去勾引……哦不,同去誘敵,無論前面的守將是張郃還是戴凌,必然會中計呀。”

頓了頓,張休又補充道:“我聽說,魏軍上至將軍,下至士兵,都恨極了將軍你,恨不得將你……”

“不妥!”馬謖立即拒絕了這個誘人的提議:“本將跑的太慢,去誘敵不妥……”

說這話時,馬謖沒來由地想起一個民間典故:兩個獵戶進山擊劍…打獵,不期在山中遇到了一隻大老虎,其中一人見狀拔腿就跑。另一人嘲笑他道:“你跑什麼跑,難道你還能跑過大老虎?”當先逃跑那人頭也不回說道:“我不需要跑的過老虎,我只需要跑在你前面就可以,老虎吃了你就飽了,不會來追我的。”

而負責此次誘敵深入的一千士兵,不是長跑健將、就是短跑之王。

他如果同去,一旦遭遇魏軍,士兵們跑起來,就算騎著馬,他穩健謖肯定會拉在隊伍最後一名,到那時……

馬謖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妥不妥,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將軍不置於險地之中,好了不要廢話,你速速出發吧!”

“是!”張休一臉失望的拱了拱手,領兵而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暮色籠罩著的大地上,一派咯火朝天景象。

四千無當飛軍正在爭分奪秒挖掘陷馬坑。

藉著天上殘月微弱的光亮,馬謖看到道路上遍佈著密密麻麻的坑洞,隨後被一簇簇枯草悉數遮住。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領著士兵繼續往回走,沿途無規律開挖坑洞。

黑夜、陷坑、毒箭、無當飛軍……

魏兵不來便罷,若來……

“桀桀桀……”馬謖咧開嘴唇,發出了夜梟般瘮人的笑聲。

半個時辰後,一陣密驟如鼓點的馬蹄聲浪從北面響起,由遠及近。

少頃,一千無當飛軍率先映入視野,他們健步如飛,呼嘯著從道路兩旁遠遠地繞了半圈,與大部隊匯合一處。

而後靜靜地站在陷坑的另一頭,期待著精彩場面到來。

戴凌騎著一匹高頭駿馬,揮舞著兵器衝在騎兵隊伍最前列。

他認為自己今天勝券在握,麾下騎兵的速度也足夠快,馬謖和無當飛軍絕對逃不掉。

絕對!

他眼前甚至已經浮現出魏兵大殺特殺的場面,馬謖孤身一人被一萬騎兵圍了裡三百層,外三百層,瑟瑟發抖地縮在地上,等候著他的無情裁決……

策馬快速行進的戴凌正浮想聯翩,突然一股子強烈的失重感猝不及防襲來。

他感覺自己凌空飛了起來,不知飛往何處。

驚鴻一瞥間,無數騎兵人仰馬翻,一片慘烈的景象湧入他的眼簾。

戴凌只來得及感嘆了一句“完了,躲過了初一,沒躲過十五,本將終究還是栽在這個一生之敵手裡了,”

便重重地摔在地上,眼前一黑,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