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休來到男子對面,輕輕盤腿坐下,並未說話。

大概一炷香過後,男子終於結束了棋局,抬起頭來。

“微臣參見……”

“行了行了,別來那套,你懶得說, 我也懶得聽。”

楚不休朝對面僅是動動嘴卻並無起身動作的文將說到。

後者則是略一微笑,並未解釋什麼。

楚不休毫不客氣地拿過案几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上一杯後,開口道:

“夏兒那丫頭已經到中原了。”

文將“嗯”了一聲,拿起酒壺,也給自己倒上一杯。

楚不休與對方碰過酒杯,直接仰起脖,將杯中酒盡數倒入口中, 他這番近乎浪費的行為, 將對面人看得一陣心疼。

文將小心翼翼輕呡一口,邊回味邊說到:

“那丫頭脾氣倔,跟你一樣,非要我想辦法幫她取消和親。”

“那你幫她了?”

楚不休再度拿過酒壺,重新為自己倒上一杯。

文將點點頭道:

“幫了。”

楚不休聞言停下了喝酒的動作,面露怪異道:

“當初勸我和親的是你,如今幫她的也是你,合著好人全讓你做了?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兒,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答應這門和親了。”

文將繼續輕呡一口杯中酒,語氣平淡道:

“她是你唯一的女兒,也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倒不是有意讓你做惡人,只是如今中原的形勢,並非你我想得那麼簡單。”

“怎麼說?”

楚不休放下酒杯,顯然這件事更吸引他。

“想和我下一局棋嗎?”

文將突然轉移話題,又說到了棋局。

楚不休顯然早就習慣了對方這種說話方式, 道:

“你知道我的, 這黑的白的我向來看著頭暈。”

對方早有預料,談話間已經自己下了黑白四子了,他依舊平靜道:

“中原自古便是龍潭虎穴,官場也罷,皇宮也罷,皆是暗流湧動,相比這點,我確實更喜歡東罕。”

說話間,文將再落四子。

“王朝之內,猶如一個巨大的棋局,有生有死,只要一息尚存,就永遠有翻盤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