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圍困(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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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雄不是什麼神機妙算的將校,陳冉也不是,但圍繞堅固據點的攻守,自古以來的套路來來去去就那幾樣。
陳冉和田雄在定海軍的軍校裡頭,頗讀過幾頁南朝守城名家,密州人陳規的大作。
與他們一起翻閱書籍的郭寧曾道,當年陳規守順昌,能使大金的軍隊無從措手,關鍵不止守城本身,而在於和陳規同守順昌的劉琦乃是南朝名將,極其敢戰。
稍得便利去處,劉琦所部即出兵而戰,動輒以精兵斫營,使攻方晝夜不得安息,不僅疲憊不堪,也不敢貿然逼近城牆下寨。
說到底,死守就是守死,能攻才能善守。此前遼海方面以少量兵力鎮守蓋州,而能以夜襲為開端,圍殺了蒙古名將哲別,這可是所有人都羨慕的戰績!
過去數日裡,陳冉好幾次試圖依託直沽寨周邊的鹽沼、溼地、灌木,向敵軍發起小規模擾亂行動,但敵軍的數量實在太多,營地的守禦也很有章法,始終沒能獲得什麼像樣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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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敵軍如此龐大規模營地和巨型攻城器械的不斷建成,守軍將士的心理壓力與日俱增。
這種壓力急需排遣,必須讓將士們知道,己方是有辦法的,是能夠守住的。非得打出點成果來才行!
為此,功夫倒也不止在戰場。
直沽寨的兵力雖少,卻上下一心,而這些壓境的敵人雖多,其成分卻有太多可供利用的地方了。
凌晨。
營壘邊緣的火把在夜風中搖動,好似一隻只不眠的勐獸睜著眼。
此時正值五更天,天色將明未明,而天氣轉暖又使哨兵格外容易陷入睡眠。梁護微微跛著腳,沿著化凍以後開始翻漿泥路,往營壘外圍偏僻處的木柵走著。走一陣,他便停步,拍打酣睡的哨兵,將他們喚醒。
北京路附從軍諸帥都是渴求追隨成吉思汗立功之人,在用人上頭,倒普遍不吝嗇提拔。
梁護從軍多年,一直就沒當上過官,不想那日大腿受傷,當了黑軍的俘虜以後,卻因為自家軍旅經驗豐富,很快得到提拔。上個月他參加了攻破青白口的戰事,立了點功,如今已經是帶領五十人的牌子頭了。
這提升並不使梁護特別愉悅,好在以他的地位,還輪不著和蒙古人打交道。何況既然吃了石郡王、石大帥的飯,就得乖乖賣命,至少幹好手頭基本的事情,這是兵士籤軍吃糧的鐵律。
所以他本著一貫的勤勉性子,紮實幹著巡邏、值哨的瑣碎事情。
不過這些天來,對面的定海軍並沒有發動什麼像樣的突襲。他們只是不斷收攏、排程船隊,加緊修築營壘,一副堅守待變的模樣,連預料中必定會有的夜襲滲透都沒有發生過幾次。
所以本來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普通士卒們,漸漸變得趾高氣揚起來,覺得己方有如此大的優勢,嚇得敵人不敢亂動。
軍營中開始出現對定海軍的鄙視聲,有士卒聲稱,定海軍也不過就是把當年朝廷北疆的精兵湊作一堆,所以顯得兇勐些,但他們其實承受不了多大的損失。
要不然,為什麼此前在遼東和哲別將軍廝殺時,動用的都是附從部落?為什麼此刻躲在直沽寨裡,不敢冒頭出戰呢?
己方好好練兵,憑著人多勢眾,總能佔上風。日後跟隨蒙古大軍殺進山東,分了定海軍的田地,那也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