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年紀輕輕而得高官重任,自然是你家郭節度的心腹,至於具體做的什麼,我委實不知。”

“都統日後如果遣人到中都,不妨打聽打聽。當日胡沙虎篡逆,中都大亂,中都直沽寨的走私商賈和船隊,盡數落入我家節帥之手。具體負責接收這些商賈和船隊的,便是我李雲。都統,金宋兩國的海上商途,當年能養得大半個大金國的宗王貴胃富到流油,你想想,那是什麼樣的規模?”

紇石烈桓端出身西南招討司的忽論宋割勐安,對海上貿易,真沒什麼直觀感受。聽李雲這麼說,他皺起了眉頭,稍稍思忖。

而李雲壓低嗓音:“從山東到復州的海船,這次來了六艘,都統你也見過了。可我家節帥手裡,這樣的海船一共有四百艘!四百艘海船往來渤海都做不盡的生意,潑天也似的富貴……你和我談什麼,一船,兩船?”

李雲返身回去,輕拍兩下箱子:“這些貨品,都統你若看中了,一艘兩艘的量,我立即便能做主運來。而日後每月都能發運來五倍、十倍,甚至更多!都統,無論哪一項,糧食,布匹,藥材,鐵器,你能想到的一切,我們都有的是,你吃得下麼?”

紇石烈桓端覺得,李雲的語氣裡面有點鄙視,但他竟沒法反駁。

他也是女真人的勐安貴族出身,自幼生活算得滋潤,今天這會兒,卻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因為貧窮而感到窘迫。

孃的,都說漢地富庶,可真沒想到富庶到這種樣子!按這小子的說法,原來中都朝廷的官兒們,都是靠這個發財的?

紇石烈桓端看似粗獷的臉上,顯出了難得的謹慎神色。

他想了很久,才道:“貴方果有如此的實力,那就真不是我一個復州都統能應對的了。你們要做更大的生意,就得和更多的人出面合作,得要各路宣撫使、招討使、行省元帥都要參與進來。這可不容易。”

李雲點了點頭:“那些事,便有借重都統你的地方了。我只是個群牧所的判官,而我家節帥畢竟身隔大海,未必適合親來遼東一處處地拜訪,都統,你若能替我們牽線搭橋,我們在東北內地做成的生意裡,必然少不了都統的一份,怎麼樣?”

紇石烈桓端猶豫半晌。

若真有鉅額的物資進入東北,那不僅對於紇石烈桓端和溫迪罕青狗,對住在泰州苦苦支撐的招討使完顏鐵哥,還有被蒲鮮萬奴日漸架空的上京行省元帥完顏承充來說,都有極大的好處。

但也正因為此,紇石烈桓端絕不會允許這些物資流入到耶律留哥或者蒲鮮萬奴手裡。特別是蒲鮮萬奴,紇石烈桓端對他一直抱有警惕心理。

可蒲鮮萬奴又實實在在是朝廷新任的遼東宣撫使,山東那邊如果要坐地分肥,按常理繞不過他這一環。如果非要繞過,自家就得證明,除了蒲鮮萬奴以外,在東北有很好的合作伙伴,足以讓山東滿意。

對此,紇石烈桓端倒是有信心,他在東北一帶為官的時間不長,但聲譽一向不錯,和各地的部族酋長們也能說的上話……

他瞥了眼李雲:“你剛才說,少不了我的一份。這一份,是多少?”

李雲哈哈大笑:“一份有一份的演算法,總能讓都統滿意,但卻急不得。都統若真有意合作,咱們不如先做一筆生意,以為後繼大展宏圖的開端?”

“什麼生意?”

“要辦大事、賺大錢,不能沒有正經落腳的地方,光一個營地可不夠。合廝罕關以南的這一整塊地,不妨就撥給我們定海軍使用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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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船。”紇石烈桓端伸出兩根手指:“布匹,藥材,還有甲胃,我先要兩船。甲胃得有一百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