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立刻就注意到,兩面的槍矛手首先都把槍矛的尖端下垂,略微向右,以便於快速彈起,刺擊敵人的上身。

蒙古利在鐵騎,對步卒刀槍戰法少有研究。這個姿勢,反倒是宋、金、西夏等國的步卒們習慣使用的。

於是雙方都忍不住感慨。在感慨的同時,他們被錘鍊到鋼鐵一樣的神經,又保證他們並不會稍減殺意。

當雙方的距離接近到五步以內,槍矛手們同時向對方發起猛烈的刺擊,而刀盾手半蹲下來,預備突殺。

身著札甲的溫謙,成了好幾名敵人關注的物件。

在兩軍接戰的一瞬間,一個槍矛手向著溫謙猛刺,另一個刀盾手則從斜側裡揉身上來,揮刀就砍。

溫謙橫擺長槍架開了突刺,隨即還之以一槍。對面槍矛手疾步後退,但鋒刃依然掠過他的手臂,帶出了一縷鮮血。而溫謙的傔從則及時趕到,持盾掩護側翼。兩面盾牌咚地一撞,雙方互相格了幾刀,鐺鐺亂響。

溫謙待要追擊,那槍矛手橫擺長槍,嗚嗚風響,便把溫謙迫回原處。

太熟悉了。火光掩映下,雙方的應對猶如在校場對練,兩邊正軍和傔從的配合方法也一樣。

那槍矛手便是錢不花了。

見溫謙兇悍如此,他冷著臉讚了一句:“好身手!”

“哪裡的?怎麼就投了黑韃?”溫謙冷笑反問。

“大夏,卓囉和南監軍司。”錢不花答了半句,便不再多說。

溫謙點了點頭:“怪不得……早年我是蒙古人的牧奴,後來逃去了鞏昌府。”

那還真是鄰居了。說不定,早年間兩家還在蘭州、河州一帶打過仗呢。

兩邊對答一個來回,彼此依舊對峙。

這種對峙很耗精力,短時間內,溫謙就感覺呼吸沉重了,額頭上汗水涔涔。以他為中心的整條戰線上,開始有將士忍不住主動出擊,上百件長短兵器被全力揮動著,慘叫聲和切斷、刺透人體的聲響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

而原本相對平整的戰線,在將士們的進退下扭曲、波折,轉眼就在地形的切割下變成了五六段,又變成了十幾段互不關聯的小戰場。

溫謙和錢不花彼此瞪視著對方,全不關注周邊情形。

兩人都是沙場老手,他們很清楚,在這時候,一分心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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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分心的事太多,這章就短點吧……各位讀者老爺請務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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