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

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洪都首義,戰端一啟,接下來就是無數的鮮血與硝煙。

蘭迪這次披上戰袍上戰場,雖然沒打上十年,卻是一直以來領兵時間最長的。

三個月後,湘南義章縣城。

蘭迪已經很久沒穿招牌的鍊甲、披風,而是一身軍裝,頭戴大蓋帽,端坐於縣衙,正在沉思。

仲弘興奮地走了進來,“蘭迪同志,打下了義章,收編了當地的義軍,現在咱們的隊伍又擴大到了一萬人。

周邊福城、水城、銀都、紙都敵人力量都很薄弱,可一鼓而下,這桂陽郡啊就都是咱們的了。

在這裡建立咱們的地盤,大有搞頭啊。”

蘭迪忽然睜大了眼睛,右拳的手背砸在左拳的手心,“不行!”

…………

蘭迪怎麼帶人跑到義章來了呢?仲弘怎麼跟到了身邊呢?這就說來話長了。

三個月前,飛龍軍一出,洪都變色,造反的都是兆銘大統領的兵。

兆大統領大怒,當即命令手下兩員大將張向華、朱益之圍剿飛龍軍。

飛龍軍兩萬多人而已,此時天地會兩個大首領瑞元和兆銘招降納叛,天地會的北征軍已經擴張到將近一百萬人。

大軍壓境,硬拼不是辦法,第三天,飛龍軍就開始向南方突圍。

並非所有人都有蘭迪這樣的堅定信念,臨時拉來的義軍,見形勢不利,打退堂鼓的不在少數。

第十師師長蔡賢初,在洪都首義成功後“霍然病癒”,加入到飛龍軍。

如今大軍壓境,立刻成了這些動搖者的首領,帶了五千多想走的,往東北方向而去,投瑞元去了。

好在朱益之是蘭迪的兄弟,圍困洪都的大軍搖旗吶喊,槍炮齊鳴,就是打不到飛龍軍身上,義軍才能從容地南撤。

即使這樣,還沒好好整頓的義軍也是掉隊的很多,四天後到了臨川,只剩下了意志堅定的一萬三千人。

鎮守臨川的是蘭迪的另一個兄弟,當年蔡督軍託孤時候在場的楊夷齋,如今的二十七師師長。

蘭迪再次隻身入敵營面見這位兄弟,雖然沒有說服他加入,但楊師長念著兄弟情義,按兵不動。

飛龍軍在臨川修整了三天之多,楊師長就假裝沒看見,最後大軍從容地南下了。

在這敗走的途中,仲弘從新法蘭克趕來,加入到了邵山的帳下。從龍於困苦之中,這才是真正有信仰的賢者風範。

在兆銘的地盤,有當年滇軍的老朋友照應,飛龍軍從容撤走。

南面就是北征的起點粵省,那是瑞元的地盤,這就碰到硬茬子了。

天地會大軍北征,粵省兵馬留後是元老李任潮。

當初二斤江夏首義,後夏朝廷派兵征剿。

這位元老曾跟奧斯曼、三毛、小桂子合夥炸了漕河鐵橋,阻止朝廷大軍南下。

後來在他成了長洲島軍事學院的副院長,陸軍上將,第四軍軍長。

北征時蘭迪帶的獨立團就是他的部下,不過他坐鎮大本營,讓副軍長陳景瑗指揮軍隊而已。

如今這位當年的頂頭上司跟蘭迪成了敵人,調動了四員大將圍剿飛龍軍。

其中錢慕尹、黃季寬、薛伯陵都是瑞元和蘭迪的同學,當初劍丘學院副院長蔣千里的學生,陳伯南則是東征時差點把瑞元逼得自裁的林虎的部下,都是智勇雙全的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