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

“那咱倆找個酒館,慢慢嘮。”

兩人很快就縱馬回到了街市之中,找了一家看著不錯的酒樓,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子。

幾碟小菜,兩壺熱酒,很快就端上了桌。

楚河給姜無遺滿上,笑道:“這回能講了吧。”

姜無遺左右看了看,見旁邊沒什麼人,便將眼前的一小盅酒一飲而盡。

“當上正司座之前,我就知道這個位子我坐不長,甚至連命都沒準備保住。大將軍還是厚道啊,沒要我的命。”

楚河微微皺眉,“你究竟做什麼了?”

“也沒什麼,我就是當上正司座之後,就立刻以軍策司的名義下了幾道軍令。”

“什麼軍令?”

“突襲江州。”

楚河剛入口的一盅酒,又完完整整地噴到了一邊。

“你說啥?”

姜無遺聳了聳肩,依舊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命令當時在涼州後方休整的逐日、白羽、九里這三大老營,以及五個新營,突襲位處涼州後方的江州。”

楚河詫異道:“你瘋了?”

“嘿嘿嘿,當時以為我瘋了的人,可不在少數。至少軍策司內看到這幾道軍令的,就至少有一半人當場反對。”

“那軍令送出去了?”

“當然,軍策司內我當時就直接拘壓了上百人,最後終於將軍令發了出去。不光是給那幾個在後方的老營、新營傳令,我還給剩下的全體涼軍都發了令。全員備戰,準備造反。”

此時楚河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這個姜無遺竟然還造過反,怪不得他說當時已經做好了送命的準備。現在看來,只將他開除軍籍確實是陳世法外開恩。

“那後來呢?真去襲擊江州了?”

“哪能呢?那幾個營的主將也不是傻子,雖說軍令如山,但他們更清楚一點,那就是陳世不可能在沒通知他們這些心腹的情況下,就直接造反。所以他們接到軍令之後立刻就湊到了一起研究,決定飛鷹傳書確定軍令的真假。”

“然後陳世就知道了,風風火火地趕到軍策司把我給拿下了,之後就是派出無數傳令兵、鷹隼,去各營傳令,之前的造反令作廢。所以我啊,就當了那麼幾個時辰的司座大人。”

“你明知道這造反根本不可能成功,對吧?”

“當然,要是造反這麼容易,天下早就比現在還亂了。”

雖然姜無遺說的這些他都能聽明白,但楚河卻是越來越糊塗。

“等會等會,我咋沒整明白呢,你辛辛苦苦當上個正司座,就為了耍這麼一下,烽火戲諸侯?玩呢?”

“敢問楚兄,你說的這個烽火戲諸侯是啥意思?”

“少扯別的,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姜無遺忽然不說話了,他將身子靠到了後面的椅背上,輕輕笑著,半晌才開口。

“種子。”

“什麼?”

“我要在所有涼軍心中,埋下一顆造反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