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賈六一直主張的助人為樂精神。

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收錢不辦事的人。

所以發誓只要收了人家的錢,就一定給人家把事辦成。

問題是這個臨渝縣令險些讓自己成奔喪的,這樑子是錢能解決的麼?

別說七三了,就是九一都不行。

原則問題。

不由看了眼栓柱,和聲道:“你去訂口棺材,讓棺材鋪量寬些,做大些。”

一聽這話,栓柱趕緊道:“少爺,這個臨渝縣雖然糊塗,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再說少爺你也經常說朝廷培養一個官員不容易,還是給人家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治病救人,懲前毖後嘛.”

栓柱本來也不想饒過這個穆知縣,但人家給的實在太多。

把兩年知縣貪汙所得的八千兩全拿出來了。

再說這事也沒釀成大的後果,所以本著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想法,就告訴對方生路全在總督大人二叔身上。

自個再替對方說些好話,這事多半結了。

至於罪魁禍首馬秀才,那卻是不能饒的,給再多錢也不能饒,這一點,栓柱的尺度還是有的。

“柱桑,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是不能把人家一棍子打倒,不給人家翻身的機會,但是,”

賈六幽幽白了眼自作聰明的栓柱,“但是你想多了,棺材是給你準備的我跟你說過,遲早有一天活埋了你,擇時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啊?埋了我!”

栓柱臉拉得老長,不想卻是沒有求少爺放過他,反而像是有什麼心願未了般長長嘆了一聲:“要是少爺真要埋了柱子,那柱子也沒什麼話說,因為少爺就是柱子的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少爺你成功篡位那天,能不能給柱子燒點紙錢,讓我也替少爺歡喜歡喜。”

這話說的賈六怪中聽的,一想自個登基那天少了柱桑就等於去KTV不點小妹般無趣,便微哼一聲過去接二叔。

栓柱見狀,知道自己過關了,不禁露出得意表情。

邊上的保柱見了卻是後怕,低聲道:“主任,大人萬一哪天不高興了,真把你裝棺材埋了怎麼辦?”

“笨蛋,你不會把我再刨起來麼!”

栓柱抬手在保柱腦門上彈了下,“埋我又不是殺我,怕什麼?”

“對,對。”

保柱連連點頭,把準備叫楊主任把欠他的錢先還了的話又咽進了肚中。

那邊大忠已經下了轎,由於屁股在縣衙被打了二十棍,疼得厲害,在轎子裡一直是趴著而不是坐著。

“賈老爺,千錯萬錯都是小縣的錯.”

穆知縣也是有眼力的,趕緊爬起攙扶總督大人親叔,不斷說著哀求的話,更說要不是那馬秀才害人,他哪裡會犯下這彌天大禍。

“縣尊不必如此,我自會替你與我侄兒說話。”

大忠同他哥大全是兩個性格,要換作大全的話不說弄死縣太爺,也得讓兒子摘了他頂戴,可大忠竟然心軟不欲跟人家計較。

得饒人處且饒人。

只要女婿冤案得雪,此事就算了。

左右自個只是受了些皮肉傷,不打緊。

再說人穆知縣也認識到錯誤,這會腦門都磕出大包了,何必非要死抓不放。

別說,賈六這叔侄倆都厚道。

得了總督他叔的保證,穆知縣這才如釋重負,也打心眼裡感激楊大人的指點。

但見到正走來的總督大人,落下去的心還是一下提拎上來,哪怕總督大人後面的楊大人給了自己一個點頭的動作,那心也是懸的很。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一個知縣在總督面前同樣也是如此,更何況犯了這麼大的事。

“東閣!”

侄子出現的那刻,大忠也是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