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採盈聲音嬌俏,說道:“不過,南省士子皆說衛王私德不修,也不知是何緣故?”

劉禎啞然而笑,說道:“衛王乃是世之英雄,不拘小節倒也是正常中事。”

而馬車轔轔轉動,碾過一條青石板路,浩浩蕩蕩地進入神京城。

“老爺,驛館到了。”這會兒,馬車緩緩停下,正在駕車的管家行至近前,開口說道。

劉禎笑著看向一旁的劉採盈,說道:“採盈,到了,我們下去吧。”

劉採盈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掀開車簾,從馬車上下來。

驛館之前,禮部官員和戶部官員,已經在驛館前等候了一小會兒,連忙迎上前去,笑了笑道:“劉閣老。”

因為,劉禎乃是內閣閣臣,同時又兼領戶部侍郎,因此不管是禮部還是戶部的官員,也都紛紛相迎出來。

劉禎從馬車上下來,在一眾官員的相迎下,道:“勞煩諸位相迎於外,老朽心頭委實難安。”

其中的戶部右侍郎沈景福,其人是一個四十歲出頭,臉型微胖的官員,行至近前,說道:“劉閣老,林閣老如今正在內閣處置政務,要稍晚一些才能過來。”

劉禎默然片刻,說道:“老朽一會兒就去拜訪林閣老。”

沈景福笑道:“劉閣老,還請館驛中暫歇。”

劉禎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其他,隨著沈景福以及禮部的官員,向著驛館行去。

在劉禎與神京城中的官員寒暄之時,此刻,神京城外同樣來了一行車隊,正是前來神京赴任的前南京戶部尚書譚節。

譚節自接到任命自己為內閣大學士的詔旨之後,就開始收拾行李,帶領家人,向著神京乘船而進。

譚節此刻落座在馬車上,其子譚琦落座在一旁,說道:“父親,兒子已經想出衛王調父親入京的用意了。”

譚節點了點頭,道:“說說看。”

譚琦道:“父親,衛王不過是想要以此平衡南北士人,自乾德二年逆案之後,江南士人為之竦然,衛王如今調任父親入京,主要是安撫我江南士人,以籠絡南省士人人心。”

譚節兩道濃眉之下,眸光幽邃幾許,溫聲道:“衛王之志,並非僅止於此。”

衛王只怕是要行那操莽之舉,改換天命,宰制山河。

譚琦默然片刻,道:“父親的意思是?”

譚節手捻頜下三綹鬍鬚,劍眉之下,眸光咄咄而閃,朗聲說道:“大漢立國百年,原是行將朽木,自崇平十四年,衛王出仕,以十年之功,力挽狂瀾,方有此翻天覆地之變,你我一路北上,耳聞目見,官道軒敞平整,商賈絡繹不絕,一派欣欣向榮,歌舞昇平之象,聽說還有那鐵路與蒸汽火車正在籌建,一旦落成,神京至南京可三五日往來,這是改換天地的大事。”

譚琦點了點頭,溫聲道:“衛王所倡導新學,的確是利國利民之舉。”

譚節心頭湧起萬丈豪情,說道:“衛王其人有改天換地之志,為父這次入京,當建立一番事業才是。”

譚琦問道:“父親,那衛王其人這是要做什麼?如此大費周章?”

譚節面色沉靜,感慨了一句,說道:“欲謀大位,當立大業,否則何以服眾?”

可以說,現在的大漢朝廷,凡有識之士,皆能看出衛王有代漢自立之心,只是還在遮遮掩掩,欲求一個名正言順。

……

……

神京城,德勤巷,李府——

李守中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也緩緩行駛在一座軒峻壯麗的宅邸門前。

李守中至京城的出發要晚上許多,但因為一路行船,差不多同時抵達。

此刻則是賈政過來相迎,開口說道:“李兄,許久不見了。”

李守中劍眉之下,凝眸看向鬢角已經斑白之象的賈政,道:“存周,許久不見了。”

李守中的女兒嫁給了賈政的兒子賈珠,一晃也有十餘年了,兩人作為兒女親家,往日也多有書信往來。

賈政笑著相邀,說道:“李兄,老太太那邊兒已經備好了酒菜,為李兄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