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衛

遠而望之,龐師立所部騎軍三萬人,幾如扇形箭矢一般,逼近關城,而留守在城頭上的準噶爾部兵丁正是依託城牆,向著下方攢射箭矢。

因為準噶爾善於騎射,倒也能與漢軍相爭的旗鼓相當。

“噗呲,噗呲……”

一根根黑色箭矢射穿漢軍身上的兵甲,在“叮叮噹噹”的聲音之中,大批漢軍甲士在這一刻倒在血泊當中。

準噶爾部的滾木礌石向著下方投擲,不時傳來陣陣漢軍的慘叫之聲。

因為曲先衛城城池不高,準噶爾部又沒有準備太多守城軍械,在抵抗力度上顯得不夠太強。

雙方第一輪試探性交手,漢軍就頻頻在城牆上站穩腳跟,擴大戰果。

準噶爾部可汗巴圖爾暉初始不在意,但隨著時間流逝,也有些慌神,帶著親兵如救火隊長一樣,解救城牆上的險局。

一直到中午時分,漢軍這才如潮水一般退去。

準噶爾汗巴圖爾暉返回廳堂,面容上滿是凝重之色,已經感受到了漢軍的攻城強度。

巴圖爾暉部的將校開口說道:“可汗,漢軍攻勢猛烈,城中糧秣不多,我軍想要長期堅守,只怕不大容易。”

巴圖爾暉劍眉挑了挑,目中似是現出一抹擔憂之色,沉聲道:“我大軍倒也沒打算長期堅守,派人讓噶爾丹向曲先衛增援,安定衛打不下,不要打了。”

準噶爾想要突破漢軍在關西七衛的封鎖,打進西寧府城,壓根就不可能。

這是一位草原雄主根據目前漢軍的戰力,做出的理性判斷。

即從現在的攻守防禦強度而言,準噶爾部沒有機會。

念及此處,巴圖爾暉臺吉心頭忽而生出一股撤軍之意,不能和漢軍繼續在這裡耗下去了。

“可汗,已經派人知會大公子了。”巴圖爾暉手下的大將孟恩,開口道。

巴圖爾暉擺了擺手,道:“讓我部勇士整頓兵馬,準備撤軍。”

孟恩聞聽此言,心頭一凜,朗聲道:“可汗,我軍不是要打下關城?”

巴圖爾暉沉聲道:“漢軍這般架勢,我準噶爾部的兵馬不知要折損多少兒郎。”

原先以為漢廷蜀地生亂,準噶爾還有機會,但如今看來,漢廷底蘊深厚根本不可揣度。

還是得等待機會,但他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那一天,只能交給噶爾丹以後來操持。

……

……

此刻,城外的龐師立則是率領一眾軍將安營紮寨,派出遊騎於四方巡查,攫取水源。

中軍大帳——

龐師立正在集議諸將議事,朗生意道:“據內應來報,準噶爾部萬餘兵馬在曲先衛,雖然衛城矮小,但準噶爾部兵力眾多,如是依託城池堅守,我大軍損傷也不小。”

“諸將有何破敵之策?”龐師立說著,將徵詢的目光投向在場一眾將校,問道。

這會兒,原曲先衛的守將,參將姜焯抱拳說道:“龐總兵,當初曲先衛城修建之時,曾在西南門掘了一條地道,可以直通衛城,如果派人趁夜以精兵潛入,裡應外合,足可勘定大局。”

龐師立聞聽此言,濃眉之下,虎目圓瞪,心頭又驚又喜,問道:“你說什麼?”

“卑職當初在撤出曲先衛前,讓人在西南城牆處挖掘了一條地道。”那將校面色一肅,開口說道。

“姜參將,那地道現在何處?”龐師立問道:“可曾隱蔽,現在會不會讓準噶爾部的人發現?”

說著,龐師立凝眸看向年歲不過三十左右的姜焯,打量了下,心頭就有幾許讚賞。

當真是後生可畏!

姜焯道:“龐總兵,那地道就是末將讓人挖掘而出的,末將可以親自帶人下地道搜尋,末將對衛城之中的地形也頗為熟悉。”

龐師立聞言,心頭大喜,頷首道:“那本帥給你三千兵馬,今日晚上就潛入城中,今晚,我軍就大舉攻城。”

“龐總兵,這麼急?”姜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