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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府

因為高鋮已經率軍前往劍門關駐戍,故而成都府城暫由四川總督曾書鴻坐鎮。

蜀軍大部兵力都調撥至劍門關和葭萌關附近,在成都府當中,只留守有近萬兵馬,用以維護成都府治安。

賈芸率領大批兵馬向著成都府一路挺進,準備一鼓作氣,突襲成都府城。

此刻的成都府城城門大開,商賈和貨商來來往往,運輸貨物至府城之中,渾然不知朝廷的兵馬已然殺到了眼皮底子下面,並且正準備大舉攻城。

因為,成都府城距離前線發生大戰的葭萌關尚有一段距離,故而,成都府城的百姓也感受不到前線的戰火蔓延的緊張氛圍。

此刻,賈芸的五千大軍晝夜兼程,直奔成都府城,而且此刻的賈芸在江油關尋了蜀軍的服飾,假扮成蜀軍,浩浩蕩蕩地前往成都府城。

因是高鋮在起事之後,為了在戰場上和朝廷的兵馬作戰時,便於區分,在號衣服色和旗幟上與朝廷不一致。

賈芸此刻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心頭激動,隨行將校面容上皆是現出風塵僕僕。

賈芸問道:“前方還有多久才能到達?”

自進入成都府以後,原本險峻陡峭的地勢也就平坦起來。

副將在一旁接話說道:“賈將軍,前面距離府城還有十里。”

賈芸沉聲道:“加快行軍,謹防蜀軍反應過來,關閉城門。”

這等長途奔襲,就重在一個出其不意,一旦讓蜀軍發現,也就喪失了突然性,變成了攻守之戰,成都府也就拿不下了。

副將聞聽此言,點了點頭,催動兵丁加快行軍速度。

如果縱觀歷史,在一千多年前,鄧艾率軍偷渡陰平道前往成都府城,蜀漢後主劉禪大開城門,投降魏軍。

而在今日的陳漢,賈芸派兵馬直抵成都府城之下,平復叛軍,在歷史上似乎成了某種重現。

而成都府府衙當中,四川總督曾書鴻坐在一張黑色漆木條案之後,尚對馬上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其人威嚴、剛毅的面容上分明現出幾許憔悴之色,分明是為蜀軍戰事心憂不已。

這段時間,曾書鴻坐鎮後方,除卻為大軍轉運糧秣,還要為平復最近成都府城的洶湧暗流操心,可以說心力憔悴。

在甄晴聽從了賈珩的攻心之計,降旨招降巴蜀之內附逆高家的官員、將校以後,成都府城的氛圍在這半個月中就變得詭異起來。

如果不是高鋮等人在葭萌關阻遏朝廷兵馬一月之久,表現出能夠抵擋朝廷的勢頭,只怕巴蜀之內的一些官員和兵將早就逐高家,以響應朝廷。

“制臺大人,這是劍門關遞送而來的軍令。”一個身形高挑的青年小吏進得衙堂,對著曾書鴻沉聲說道。

曾書鴻點了點頭,就是從那小吏手中接過軍令奏疏,垂眸之間,閱覽而畢,說道:“傳令諸府縣,籌措五十萬石糧秣,徵發一萬丁夫,運送至劍門關。”

那小吏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曾書鴻端起茶盅,面上神色也有些憂愁。

這段時間蒐集糧秣,1徵發丁夫,川人已然心生怨氣。

而就在這時,一個青年小吏神色匆匆地從外間而來,溫聲道:“制臺大人,劍門關方向來了一支蜀軍。”

曾書鴻皺了皺眉,詫異問道:“劍門關?劍門關方向什麼時候來蜀軍了?”

因為先前,都是成都府向劍門關方向馳援,故而曾書鴻還以為是劍門關的蜀軍得了高鋮的軍令來成都府護送糧秣,但命名沒有收到軍令。

就在曾書鴻心頭疑惑之時,一個面容黝黑,身披玄色鐵甲的軍將,慌慌張張地從外間跑來,臉上滿是血汙之色,說道:“制臺,不好了,朝廷的兵馬打進城了!”

此言一出,曾書鴻威嚴、剛毅的面容之上頓時現出一抹慌亂之色,朗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那稟告的軍將急聲道:“朝廷兵馬打著我軍的旗幟,守城的肖將軍未察覺出來,就讓朝廷的兵馬進了城。”